“好久不見。”
四個字,如春雷乍響。
滿殿文武,十幾道身影,有一個算一個,儘數僵在原地。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諸葛青。
他看著那張空置了一年之久的寶座,看著那道魂牽夢繞了一年之久的身影,隻覺得眼眶一熱,有什麼東西,險些就要湧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那份翻江倒海的狂喜,整理衣冠,退後一步,對著那高高的寶座,行了一個大禮,一揖到底。
“臣,諸葛青,恭迎宮主回宮。”
他這一拜,眾人紛紛回過神來。
“末將......末將......”
“恭迎宮主回宮!”
山呼海嘯般的聲浪,緊隨而至。
俞跋,雲一,山君,以及那些原江東盟的舊臣,無一例外,儘數跪倒在地,神情狂熱。
一年了。
這座天下,終於又有了主心骨。
蘇清寒靠在寶座上,看著下方那一張張激動到扭曲的臉,有些倦怠地擺了擺手。
“都起來吧。”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著幾分嫌棄。
“幾個月而已,瞧你們這點出息。”
幾個月?
殿內眾人麵麵相覷,臉上的狂喜,漸漸化作了茫然。
山君站起身,甕聲甕氣地開口,聲音裡滿是不解。
“宮主,莫非......是您記錯了?自您離宮,至今,已是一載有餘。”
嗯?
一年?
蘇清寒支著下頜的手,微微一頓,眉頭不經意地蹙了起來。
她滿打滿算,在外奔波,也不過兩三月光景。
難不成,諸天萬界,光陰流轉,亦有不同。
不過蘇清寒並未在這上麵糾結太久。
“我不在,家裡沒亂吧?”
諸葛青上前一步,躬身道:“回主公,十三州府庫已儘數清點入冊,新法推行,亦無太大阻礙,隻是......隻是曹氏餘孽與地方舊吏勾結,偶有作亂,不過皆是癬疥之疾,不足為慮。”
他抬起頭,看著蘇清寒,欲言又止。
蘇清寒微微挑眉。
“有話就說。”
諸葛青苦笑一聲,終是道:“隻是主公此行,音訊全無,我等......我等心中沒底,寢食難安。”
“哦。”
蘇清寒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隨手一揮。
一樣東西,憑空出現在了寶座前的長案之上。
一枚不過嬰兒拳頭大小,通體溫潤如玉,其內有雲煙流轉的古樸方印。
“東西,我帶回來了。”
諸葛青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死死地盯著那枚方印,呼吸,都在這一刻,徹底停滯。
國器!
殿內一眾文武,卻是麵麵相覷。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這兩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隻是看諸葛先生那般神情,便知此物,絕非凡品。
可......
就為了這麼一枚瞧著不過是玉石雕琢的印章,讓宮主孤身在外,奔波一年之久?
這未免也太......
“宮主,此物......”
紀不靈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步,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問起。
他乃沙場宿將,於這等玄之又玄的事物,向來是一竅不通。
蘇清寒靠在寶座上,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隻是將目光,不鹹不淡地,落在了諸葛青的身上。
諸葛青心領神會。
他轉過身,麵向眾人,深吸了一口氣。
“諸位可知,先前聯軍陣中,那麵被宮主一劍斬碎的雷鼓靈旗?”
眾人點頭。
那一戰,他們記憶猶新。
“那,便是前朝國器。”
諸葛青頓了頓,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隻可惜,那不過是一件殘次品。”
“而宮主帶回來的這枚寒煙印,才是一件真正的,足以承載一國氣運,溝通此方天地的......鎮國神器!”
鎮國神器!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便是連紀不靈這等粗獷漢子,此刻亦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諸葛青沒有理會眾人的驚駭,繼續說道:
“我滄瀾界武道斷絕,靈氣衰微,數千年來,凝罡境便是武道之巔,為何?”
“便是因為,我等與這方天地的聯係,早已被斬斷!”
“沒了天地認可,便如無根浮萍,無源之水,前路已絕。”
“而此印,便是我等重續仙路的唯一憑證!”
他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昂,一句比一句振聾發聵。
“有了它,宮主便能於此方天地,開朝立國,受萬民認可,聚一界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