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那道光,是從東邊來的!”
“東邊?”
“揚州府!是揚州府的方向!”
“八荒宮!!”
能有如此實力。
又願意對他們施展援手的。
隻有一個答案!
是她!
“陛下......”
有人下意識地喊出了這個稱呼,隨即又猛地改口,“不......是宮主!是八荒宮主出手了!”
“宮主她......她沒有不管我們!”
噗通。
第一個士卒,朝著東方的天空,重重跪了下去。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黑壓壓一片。
整座城牆之上的守軍,儘數朝著揚州府的方向,跪倒在地。
他們沒有說話。
隻是將額頭,死死抵在冰冷的城磚上。
一張張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麵。
那淚水中,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無以言表的感激。
...
天災君王的身影籠罩在無儘的魔氣之中,他單手支著下頜,似乎在閉目養神。
他很有耐心。
萬年的等待都過來了,不差這區區一個月。
他甚至已經能想象到,那方蔚藍的世界,在天災的鐵蹄下化作血色煉獄的場景。億萬生靈的哀嚎,將是他重歸元嬰最好的賀禮。
他正在享受這份獵物臨死前的寧靜。
然而。
他突然睜開眼睛。
頃刻之間。
自己與部下的聯係,竟是憑空消失了!
怎麼回事?
他麾下征伐滄瀾界的所有魔將、魔帥、魔兵,數以百萬計的神魂印記,在那一瞬間,集體......熄滅了。
就像有人吹了口氣,將一片草原上的野火,吹得乾乾淨淨。
“不......”
“不可能!”
開什麼玩笑?
那可是天災軍團!
整整數十萬大軍!
更彆提,還有八大君主魔首!!
什麼樣的力量,能在一瞬間,將這樣一支大軍,從那方天地間,徹底抹去?
秘寶?
去他娘的秘寶!
什麼樣的秘寶,能有如此毀天滅地的威能?
恐懼。
一種闊彆了萬年之久,早已被他遺忘在記憶最深處的情緒,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藤,瘋狂地纏繞上他的心臟。
跑!
腦子裡隻剩下這一個字。
什麼至寶,什麼君臨萬界......
在這一刻,都被他扔到屁股後。
隻要自己還活著,天災,便永遠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他猛地從王座上站起身,那龐大的身軀攪動魔氣,整個魔殿都在嗡鳴。他抬起手,虛空之中,一道通往天災魔域本源的界域之門,正在緩緩洞開。
隻要穿過這扇門,回到那片屬於他的主場。
龜縮蟄伏。
哪怕是元嬰後期親至,也無法短時間找到他!
門,開了半扇。
他一條腿,已經邁了進去。
然後,他停下了。
不是他想停。
而是不得不停!
因為他看見,在他身前三步之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襲再簡單不過的白衣,未施粉黛,三千青絲隨意披散在身後,連一根發簪都無。
可當她出現的那一刻。
這方由骸骨與絕望構築而成的魔域,似乎都明亮了幾分。
那終年不散的灰綠色魔氣,在她周身三尺之外,如遇克星,自行退散,不敢沾染她半分衣角。
她的眉眼很好看。
不是那種驚心動魄的豔麗,而是一種仿佛能洗滌人心所有塵埃的乾淨。
那雙眸子,清澈無比。
天災君王活了數萬年,見過無數的生靈。
神女,魔女,妖姬,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