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樸鋤山上煉器的魏嬈並不知道衛莊裡發生的波譎雲詭。
她盤腿坐在山頂的巨石上,四周插了幾麵召陰旗。
攝魂鈴掛在指尖持續不斷地顫動,源源不斷地陰氣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急促的鈴音在山間經久不息。
這山上雖有陰氣盤踞,卻也有其他東西鎮煞,實在不成什麼氣候。
“砰!”
一聲巨響,連帶著坐在巨石頂端的魏嬈都跟著晃了晃身子。
她的視線投向下方樹林裡那處蹩腳的障眼陣,眼底露出絲絲縷縷的興味。
“果然來了嗎?”
她雖有預測李蓮花這一趟不會平靜,卻也沒料到這麼快就來了。
她也不過在這山頭等了一日一夜而已。
“看來,這次又有收獲了。”
黑色的身影輕飄飄從幾十丈高的山頂巨石落下,入眼便是一地屍體。
還有新鮮的。
魏嬈挑了挑眉,從袖裡取出麵具戴上,抬腳進了那道被轟開的墓門。
出於禮貌,她本不好打擾這大墓的主人,可既然已經有人打攪,那就不怪她了。
畢竟法不責眾。
一路沿著墓道前進,路上零星出現幾具屍體。
機關悉數被破壞殆儘,倒是沒什麼危險。
一入正殿,便被那一石棺的金銀珠寶晃花了眼。
她如今也能算是個富婆,幾袋玉料的價值稱得上腰纏萬貫。
可話又說回來...來都來了。
她沒多猶豫,掏出一個嶄新的乾坤袋,便開始往裡麵裝。
這本來是給李蓮花煉製的,他眼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算了,以後再說吧。
這麼多陪葬品,便是李蓮花想養那些家屬一輩子也夠了。
他是個見不得眾生疾苦的,這些年大多數的收入不是花在免費的贈醫施藥就是托鏢局寄去那些家屬和遠在餘杭的蘇大人手中。
崖州被蘇大人治理得井井有條,也有李蓮花的一份功勞。
畢竟建設民生,開辦學堂都少不了要花錢。
皇帝也看得到蘇大人的功績,又將他調去了餘杭,負責梳理餘杭周邊水係和建設運河港口。
一大把年紀了,還被那皇帝當驢使。
尋個時間便將這些金銀給蘇大人帶過去,花在民生水利上不比躺在這裡吸陰氣有價值?
多攢些功德福報,李蓮花定能長命百歲,無病無災。
這也算是,芳璣王為他的黎民百姓儘一份心。
至於上麵沾染的濃厚陰氣。
這對彆人來說是麻煩,對攝魂鈴來說可是大補。
這邊魏嬈摟金銀珠寶摟得正開心,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從另一道門裡猛的竄出。
李蓮花急匆匆的腳步頓住,看著唇角勾起笑意的魏嬈不知說什麼好。
“鬼在攆你?”
魏嬈抬頭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繼續摟錢。
果然是財富漸欲迷人眼。
就算是她這個不甚在意黃白之物的人看到金山銀山也會覺得心情愉悅。
身後傳來腳步聲,李蓮花便也顧不上和她多說。
“裡麵還有更好的,順便看顧一下方多病!”
話還未說完,身影已經消失在墓道裡。
一矮小的身影很快追了出來,在看到摟錢的魏嬈也隻淡淡瞥了一眼,沒有停留的追出了正殿。
一聽裡麵還有更好的,魏嬈也沒耐心摟了,雙指捏訣,金銀玉色的流光湧入乾坤袋,石棺裡瞬間變得乾乾淨淨。
她掂了掂裝了一半的袋子,愉快地背著手走進了剛剛李蓮花出來的那道門。
“喲~你拿了我的什麼好東西啊?”
突如其來的女聲嚇得丁元子差點將手裡的羅摩鼎砸了出去。
他循聲看去,隻見一身著黑袍,馬尾高束,戴著麵具的人緩緩踏入了內殿。
他一直以為他才是最後的黃雀,沒想到後麵居然還有人。
還是個女人。
步伐輕盈,不似習武之人那般穩健。
呼吸極輕,不是內功吐納的頻率。
並非是什麼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