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從小就覺得江澄脾氣太差。
小時候還好,不管如何生氣總歸是知道些分寸,能講道理的。
長大後的他和虞夫人越來越像,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魏嬈說不上來的距離感。
所以明明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可魏嬈對他總不如江厭離那樣親近包容。
長大後的她才知道,那種說不出來的距離感,叫清高。
第一頓並不算愉快的家宴過後,他對兄妹兩個的好奇心已經被埋怨蓋過了。
之後的課業和修煉,虞夫人對他管教更加嚴格。
她聽到了江澄的抱怨,說自己都沒有玩的時間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咬著牙應了下來,並未躲懶或者叫苦。
魏嬈不理解他為什麼抱怨。
她不喜歡玩耍,她想學習課業和修煉。
雖然不知道課業修煉有什麼用,但是江叔叔很在意他們的課業。
她要好好學習,她要讓江叔叔喜歡她,這樣她和哥哥才不會輕易被趕走。
魏嬈和魏嬰才開始習字,因為學習內容不一樣,所以白日裡與江澄相處的機會也不是很多。
大家相安無事。
直到江楓眠因為兄妹兩個怕狗要把江澄養的狗送走之後,他第一次對兄妹兩個發了脾氣,鬨了一通彆扭。
但其實,真正爆發爭吵的導火索,是江楓眠知道孩子們吵架後,來調節安撫矛盾時,抱了抱魏嬰。
江澄氣炸了,因為在他記憶裡,江楓眠很少抱他。
而每一次,都能讓他欣喜不已。
晚上他將哥哥關在了臥房門外,任他怎麼敲門都不開。
虞夫人出身眉山虞氏,名門望族,規矩重。
不管她如何哭鬨不願與哥哥分開,最後還是被強按下去,和江厭離住在了一起。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時,耳邊好似響起了哥哥無助的哭喊。
她猛的驚醒,看向旁邊的床榻上,早已不見了江厭離的身影。
她急忙穿上鞋子,甚至連外袍都來不及披就衝出了房間。
幸好,哥哥沒出什麼大事,隻是扭傷了腳。
江澄也沒出什麼大事,隻是磕破了頭。
江厭離也受傷了,兩個男孩被抓去跪祠堂了。
出來以後,他們倆和好了,關係比之前要親近得多。
日子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兄妹倆的學習進度很快,不過一年的功夫,就趕上了江澄的進度。
虞夫人並不是常年待在蓮花塢的。
她時常外出夜獵,就算回來也是和江叔叔分開住。
但院子裡的大多人都是她從虞家帶來的心腹,整個蓮花塢也儘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每回回來,都必定要抽查江澄和江厭離的功課。
起先她是不管魏氏兄妹的,但當先生們頻頻誇讚,二人天資聰穎的名聲傳出來之後,她本就冷著的臉愈發難看了起來。
江澄被管得更嚴了,功課從早到晚,除了基本功以外,連世家禮儀都提前加了上去。
就連江厭離也被狠抓琴棋書畫,詩書禮樂。
甚至為此,她還減少了外出夜獵的頻率。
魏嬈已經七歲了,很多事情,她已經能夠通過仆從或者江氏族人的交頭接耳推測出模糊的因由。
她也知道了修煉的重要性,為此更是將自己的天賦發揮到了極致。
看了一遍前院師兄們練習的江氏基礎劍法之後,她當著江楓眠的麵將其完整地耍了出來。
雖無甚威力,但招式卻是一點沒錯的。
那一瞬間,她清楚地看見了江楓眠眼睛裡的驚喜。
她覺得自己做對了,隻有聰明的孩子,才能讓彆人喜歡。
就算她性子內向,不愛說話,江楓眠也依舊喜歡她。
第二日,哥哥被罰跪了祠堂。
除此以外,還有那根漂亮但十分強悍的紫電的三鞭。
傷勢不重,但足以叫人刻骨銘心。
她在祠堂外哭了一下午,也沒能免除哥哥被罰跪的懲罰。
她回去後決定得更加努力,隻有讓江楓眠更喜歡她,才能得到更多偏愛和關照。
她是這群孩子裡最快學完詩書禮儀和經史子集的。
江楓眠已經決定教她練氣,正式踏上修行一途。
但虞夫人依舊不滿意,每每看向她時,眼裡的情緒總是格外複雜。
幸好,江楓眠很喜歡她。
他對魏嬈的喜愛和誇讚從來不加掩飾,甚至她哥都比不過。
她一度為此沾沾自喜,偶爾聽到其他人的酸言酸語,也毫不在意,認為他們的嫉妒就是對自己最好的誇耀。
但是隨著哥哥的處罰變多,她也從中覺察出了異常。
每每她被誇讚後幾日,哥哥總會因為各種原因被責罰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