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從乾坤袋裡掏出黑色披風墊在稻草之上,藍忘機將已經陷入昏睡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麵後盤腿坐下,膝頭擺著忘機琴。
昏迷的薛洋用捆仙繩捆著扔在了門後,一眾少年圍著曉星塵的棺木,安靜的等著昏睡中的魏無羨。
金淩目光灼灼地盯著魏嬈身後那個頭戴帷帽的黑衣男子,怒氣淤聚在胸口,扯得心臟發出陣陣鈍痛。
他猜到那是誰了。
“所以,各位修士,有人能給在下講講這薛洋和曉星塵的事嗎?”
義莊內實在太過安靜,氣氛也有些尷尬,李蓮花便尋了個話題破冰。
眾人看著這個看上去比較好說話的麵具公子先開口詢問,一個個試探性的湊了過去,小心翼翼地開口。
“這位...額...前輩。”
“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姓李。”
“李前輩。”
藍家一眾小輩齊齊見禮,其他幾家的孩子後知後覺的跟上了他們的動作。
唯獨金淩直愣愣地立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麵對魏無羨之時,他還敢張牙舞爪地跟他吵架,罵他,與他作對。
可到了魏嬈麵前,他卻是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先前那個性子最活潑的藍氏子弟已經開始給李蓮花普及‘薛洋’這個人的惡劣生平了。
那個圓臉少年在一旁替他補充。
於是乎,魏嬈和李蓮花終於知道了薛洋和曉星塵之間的‘恩怨情仇’。
魏嬈得知曉星塵是抱山散人之徒後,原本平靜的麵容也緩緩沉了下來。
倒不是有多在意這個素未謀麵的小師叔,她隻是覺得,抱山散人不讓弟子下山或許是對的。
違背師命下山的這三人,延靈道人,藏色散人,曉星塵,無一善終。
可惜,紅塵迷眼。
如今這世道,活脫脫一攤爛泥汙淖。
至純至善的人,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
她心下苦笑。
為曉星塵,也為他們兄妹倆。
若是他們二人當初有這薛洋一半狠性,又如何會落得那般下場。
隻是,自兄長回來後的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普通,實則都有詭異之處。
莫玄羽的獻舍,同時出現的鬼手。
掩藏麵容的掘墓人,隱藏在義城的薛洋。
尤其是這些世家子弟的夜獵路線。
無論是當初的莫家莊,還是後來的金淩出現的清河,以及現在明顯被人引來的義城。
若說這背後沒有人謀劃,魏嬈是決計不相信的。
但,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在一切隱秘背後牽扯最多的金氏,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還有那具僅僅殘缺的部件就需要兄長與藍忘機二人聯手才能鎮壓的凶屍...
那般強大的實力,那樣濃厚的怨煞之氣。
這人臨死之際必定是滿腔憤恨,含怨而死。
死後還被五馬分屍,屍體分開掩藏埋葬。
這樣大費周章,這具屍體絕不是會是個籍籍無名之輩。
或許,該直接去查最近十幾年死亡的實力高強的修士的屍骨。
有了思緒,她原本凝重的臉色倒是舒展了不少。
視線落到那個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少年身上,竟恍惚看到點點兄長當年的影子。
而旁邊那個乖巧穩重的少年...
瞳孔微微收緊,那種熟悉感一旦湧上心頭就再也拋不下去。
她細細打量著他的五官,試圖在他臉上尋到點什麼蹤跡。
她的視線太過直白,被一直盯著看的少年明顯察覺到了。
他有些不自在,但不太好開口,便恍作未覺,不敢對上她的視線。
李蓮花也注意到了,但他並不胡亂聯想,反而也分心打量眼前的少年有何特彆之處。
那少年被兩個人看得有些不自在,身體都繃緊了。
倒是先前講話那個少年注意到了他們二人的視線,大喇喇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