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在此地設下困陣後，一行人才離開義城。
他將共情裡看到的一切細細講來，薛洋的惡劣行徑屬實震撼到了一眾小輩。
整個故事講完，小輩們臉上皆是愁雲慘淡。
藍景儀頭一個哭出來：“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事。”
一直沉默著不怎麼說話的金淩更是氣的臉都紅了。
“薛洋這個人渣！！！”
“渣滓，敗類！奸佞！”
“就那麼死簡直太便宜他了！”
“阿菁姑娘，她怎麼那麼可憐，嗚嗚嗚～”
“薛洋就該死一千遍，一萬遍，叫他好好體會一下曉星塵道長和宋子琛道長的痛苦才對！”
“他那樣的人，合該挫骨揚灰！”
魏嬈臉色一滯，身形陡然停住。
“沒錯，他也配...”
叫罵的話戛然而止，有人捂嘴，有人扯衣服，有人使眼色。
魏嬈側頭去看走在李蓮花身側的溫寧。
見他好似沒受影響，這才收回視線，看向那群少年。
有幾個看著她的眼神很是防備。
魏嬈嗤笑一聲。
“挫骨揚灰？”
“行啊。”
她隨手丟出一個布包，那群少年見狀連連後退，深怕那布包落到自己身上。
“想揚就揚了吧，便是你們要拿他的骨灰去糊牆也無所謂。”
她說的是真心話。
死都死了，骨灰無論是葬在地底下還揚在風裡有什麼區彆？
挫骨揚灰不過是為了泄憤而已。
除了讓自己心裡舒服點以外，還能對那死人造成什麼傷害？
若是她有一天也落得如此下場，死後立座墳在那，看到些惡心的人在自己墳前蹦噠，倒還不如把骨灰揚了呢！
再者，她說要立塚也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魏前輩...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沒有說您...”
“沒事。”
李蓮花打斷藍思追的猶疑和小心翼翼。
“她說的是真心話。”
“立個塚而已，骨灰有沒有也不是很重要，你們若是真生氣，把他骨灰揚了也沒關係。”
他一直是端著溫潤如玉的模樣，說話也和和氣氣的，這些小輩反而沒那麼害怕他。
但挫骨揚灰，也隻是他們口頭說說而已。
真要為了泄憤，親手把薛洋的骨灰揚了，心裡還是有些毛毛的。
說不準未來有好長一段時間都睡不好。
且那薛洋市井孤兒出身，定沒受過安魂曲。
若是魂魄化作厲鬼，日後自己豈不是要上他的尋仇名單？
一夥人默不作聲地又後退了幾步。
“咳～”
“要不，我們去給阿菁姑娘燒點紙錢吧！”
“前麵不是有個村子嗎，我們去買些東西，祭奠一下他們。”
“啊對對對，走吧走吧！”
一群少年簇擁著又離開了，根本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那個阿菁...也不算死透了吧？”
魏嬈又想對這群蠢東西翻白眼了。
“好阿嬈，你就當給他們個台階下吧！”
李蓮花笑得眉眼微彎。
“我有那麼可怕嗎？”
魏無羨嬉皮笑臉的湊到她跟前。
“有的有的。”
“妹妹，不要懷疑你自己。”
“......”
路邊堆起了帶擋風牆的火堆，一群人圍在那裡念念叨叨，雙眼含淚。
線香，紅燭，紙錢...
魏無羨不知跟藍忘機嘀咕了什麼，上前去跟那群小子掰扯去了，這邊的四人聽著他說人死了以後收不到紙錢都沉默了。
李蓮花悄悄靠過來跟她耳語：“我燒給我師父和兄弟們那些，他們是不是也沒收到？”
魏嬈愣了愣。
老實說，當初她拷問中元節那些從地府回來的鬼時，壓根兒沒想到問這一茬。
至於漆木山...
他就沒下去過，誰知道他收沒收到？
但是他們明顯是能察覺到有人祭奠自己的，那應該是收得到才對。
“那邊地道規則完善，應該是能收到的。”
“不然你師傅叫你給他準備那麼多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