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岔路口,李蓮花漫不經心的揪著麵前灌木叢頂端的嫩芽,眼神不受控製的往遠處瞟。
魏無羨從他身側探出頭來,目光在地麵上的那層綠葉上一掃。
“喲!擱這兒采茶呢?”
李蓮花掐嫩芽的手僵住。
“兄長!”
他頗為無奈的喚了一句。
魏無羨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眼底滿是戲謔。
“其實我覺得,江叔叔還挺慧眼識珠的。”
李蓮花倒是沒有露出他預想中的氣急敗壞。
“那又如何?”
“總歸比不上阿嬈。”
“那你在這兒彆扭個什麼勁兒?”
李蓮花扭頭認真看了看他,歎了口氣。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這個話題我或許隻能與含光君討論了。”
魏無羨站直身子,撇撇嘴。
“少在這兒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你可是硬生生從阿嬈那裡分走了我一半寵愛!”
“不過你有句話說的也對。”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她愛我,因為我們是親人。”
“我們天生就是要互相守護對方的。”
“可你。”
“一個本來與她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如今卻能走進她孤僻的世界,名正言順的站在她身邊,被她堅定的選擇。”
“其實,你一直都是被她偏愛的那個。”
李蓮花聽著他莫名認真的話,唇角的弧度也變得柔和起來。
從始至終,他最想要的,不都是這種無條件的偏愛嗎?
不需要你做什麼,隻是站在那裡,她的立場就會無條件的偏向你。
她愛你。
你可以無數次向她確認。
心裡那種自己的寶藏被人發現後的不虞消散了很多,周身的氣息又恢複了以往的平和。
她是我的。
這個認知讓他無端的愉悅起來。
但轉眼一看遠處說話的那兩人...
嗯,果然還是覺得礙眼。
...
被魏嬈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聶懷桑終於還是妥協。
他歎了口氣。
“你既然開口了,我自然不會不應。”
手中的折扇指了個方向。
“東南方十裡外的那棵大槐樹下。”
魏嬈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大家都往前看。”
聶懷桑也不再與她討論這個問題。
“之後你對仙門有什麼安排?”
他問道。
魏嬈眉頭一挑。
“你這個‘一問三不知’,倒是敏銳得很。”
聶懷桑隨手撐開折扇。
“若非如此,你現在也看不到我站在這裡了。”
“我打算建個宗門。”
“把你們這些家族裡的人才全都打包進去教書育人。”
聶懷桑表情微滯
“是自願的嗎?”
“你說呢?”
”......”
“興門派衰家族。”
“這件事沒那麼容易達成。”
魏嬈並不擔心。
“若他們不願意,那我便親自上門與他們談談心。”
聶懷桑心想:你的談心是正經的談心嗎?
“對了,宗門新建,事務繁多,你要不要來當個執事長老?”
聶懷桑故作驚恐:“我們家也要出人?”
“我們家曆代家主可都是橫死,你也敢讓彆人學我們聶家刀?”
他倒不在意功法外傳。
因為這件事他在不在意的也都不重要。
隻是聶家刀弊端確實很大,這也是他到現在都沒有修習這門功法的原因。
他都無法想象日後在她的宗門裡,聶家刀會有什麼名聲。
殺人刀,殺人殺己!誰學誰死!
“為何要為難自己?”
“仙門裡還活著的那麼多,讓他們去給我想辦法解決。”
“尤其是藍家那群老東西,我留著他們可不是讓他們吃閒飯的!”
聶懷桑失笑。
武力壓製,簡單粗暴。
確實是省心又省事。
說實話,比起興門派,他自然還是更想興家族。
畢竟現在仙門凋零,百廢待興。
天時地利,他有自信能在十幾年內,將聶家發展到新的頂峰。
可他也知道,她既將這些話說出口,就代表著她的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