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閻王尋命和四象青尊那鄙夷的眼神，佛彼白石四人連張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
能說什麼呢？
雖然四顧門解散後，隻留下了百川院。
可百川院也繼承了四顧門大部分的遺產。
人是走了大半，可他們幾位院主手底下的卻是沒怎麼少的。
不然的話，百川院又如何能在短短時間內就站穩腳跟？
四顧門英烈堂拆掉了。
因為人死如燈滅，英烈堂這種東西，不過是做給活人看的。
而他們這些剩下來的人，並不在意這個。
隻有捏在手裡的東西才是真的，權勢，財富，人脈...
他們自認已經做到位了。
連剛開始忘記了的撫恤銀，他們後來也補上了。
三十兩，已經足夠普通農戶好幾年的嚼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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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上五十八位兄弟惡狠狠的眼神，他們實在不敢把這些心裡話說出口。
李相夷看著眼前這群紅著眼眶的漢子，心裡隻剩下無儘的慶幸和後怕。
幸好，天幕出現得及時。
他還有機會改變一切，阻止悲劇的發生。
也幸好，天幕上的李蓮花儘力補救了。
否則，他真的沒臉坐在這裡，沒臉麵對這些手足兄弟。
隻是，那些人身上的債，又要多添幾筆了。
不著急。
他還要看看，他們到底能無恥到什麼程度。
蓮花樓，金鴛盟分壇。
狡兔三窟如今也隻剩下這負責漕運的一窟了。
無顏和閻王尋命負責分壇內所有的事務，笛飛聲依舊當他的甩手盟主。
換了地盤，生活水平直線上升。
茶壺裡的茶葉已經換成了上好的太平猴魁，桌子上的茶點更是精致小巧。
可惜李蓮花此時沒心情欣賞這些，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天幕上。
聽到那個李蓮花和魏嬈為那些兄弟們所做的一切，他既欣慰又愧疚。
那個他一直都沒有忘記彌補，而自己卻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麼多年。
甚至最開始那幾年，他一心隻有怨忿和不甘。
不是沒有愧疚，也不是不記掛。
是自己無能為力。
他連養活自己都很難，更彆提還要負擔五十八個家庭。
身為李相夷的那二十年很失敗，成為李蓮花後的那十年也很失敗。
他無奈苦笑。
所以像他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怨恨彆人呢？
他自己都沒能儘到應儘的義務。
“啪！”
紙筆被拍在桌上。
“自怨自艾有什麼用？趁現在還有機會，趕緊做點什麼！”
笛飛聲見不得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不用猜也知道他現在肯定在心裡譴責自己，看著就心煩。
“什麼？”
“方小寶不是你徒弟嗎？他天機山莊家大業大，養活五十幾口人，不是輕輕鬆鬆？”
“你的揚州慢和相夷太劍總不能白給吧？”
“這是他這個做徒弟的應該負擔起來的責任。”
“而且天幕上的內容全天下都看得見，百川院那邊也不會一點動作都沒有的。”
“除非他們真的一點臉都不要了。”
李蓮花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
不論如何，不管過去了多久，他知道了就不可能當做沒看到。
他剛剛攏起衣袖，旁邊的無顏就已經把蘸濕的毛筆和磨好的墨水推了過來。
看看人家這貼心的手下。
他歎了口氣，提筆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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