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嗬退眾人，看見二人眼底藏不住的恨意，他竟有些想笑。
升米恩鬥米仇，他如今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若非四顧門和他李相夷，紀漢佛和白江鶉如今也不過是江湖上籍籍無名一草莽罷了。
如今他還沒要他們的命呢，就對自己恨之入骨。
他冷笑兩聲，少師挽出劍氣，直接斷了二人一臂一腿。
“啊～”
慘叫聲陡然炸響。
還不等二人挨過這場巨痛，劍氣再度襲來，直入丹田。
“李、相、夷、”
顫抖的聲音裡恨意滔天。
李相夷漫不經心的抬了抬眼。
“扔出去，扔遠一點。”
手下領命，佛白二人被拖著扔到了小青峰山腳。
名聲儘毀，淪為廢人。
想來他們倆未來的生活，一定會非常有趣。
“喲，李大善人終於舍得出手了？
“我還以為你要忍他們一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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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飛聲閒閒開口。
果然，李相夷的熱鬨就是好看。
李相夷不想與他拌嘴，伸手。
“碧茶還有沒有，給我來點。”
笛飛聲一挑眉，給四象青尊遞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從懷裡掏出一個碧綠色的小藥瓶遞給他。
“李門主，世間僅此一瓶了，省著點用。”
李相夷無語，但還是拿過茶杯倒了一點藥粉出來。
“夠嗎？”
四象青尊見他問自己，茫然一瞬後，麵上也帶上幾分尷尬。
他踹了一腳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藥魔，後者腫脹的眼皮艱難的掀開一條縫。
“碧茶...劇毒，普通人...沾之...即死。”
李相夷斜了他一眼，衝好的藥粉分了兩盞，遞了一杯給四象青尊。
“這樣的好東西，怕是藥魔自己也沒有享受過吧？”
笛飛聲這下倒是真心實意的笑出了聲。
睚眥必報的李相夷，看著果然順眼多了。
李相夷走到雲彼丘身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所以即便是已經知道了那杯茶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你還是沒有猶豫的選擇了出手。”
雲彼丘喘息聲粗重，猩甜一陣陣上湧，嘴裡溢出的血止也止不住。
“因為...我了解你。”
“李相夷...從不...寬宥...任何人。”
“與其讓我...苟且偷生，還不如...”
他身下的青石板上沾紅了一大片，臉上也染上大片鮮紅。
李相夷將那杯茶灌進他嘴裡，順手砸碎了茶杯。
“希望你能堅持得久一些，角麗譙很快會來找你。”
“黃泉路上，你二人也不算孤單。”
“這也算你求仁得仁了。”
“扔出去！”
碧茶發作的很快，五臟六腑像是被燒著了一般，劇痛幾乎要啃噬掉他所有的理智。
體表上寒意四起，整個人像是被按進冬日的冷湖裡，呼吸越來越困難，仿佛下一秒就會窒息。
被抬出去的雲彼丘努力睜眼看向天幕，隨著李蓮花手裡的信件展開，天幕的畫麵也隨之變幻。
他看到了自己被砍掉四肢，削去五官，塞進了壇子裡。
從裡到外的冷，鑽心刻骨的疼。
他不知道是淪為人彘更痛苦，還是被灌下碧茶更痛苦。
不過李相夷說得沒錯。
求仁得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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