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這個又強又拗的脾氣到了魏無羨麵前,還是收斂了很多。
她想要阻止魏無羨繼續追查‘鬼手案’,可魏無羨在這件事上也很堅持。
兄妹二人躲到旁邊說悄悄話去了,李蓮花心思活泛起來,對著麵前的藍忘機一陣不著痕跡的試探。】
魔道世界,魏嬰少年時期。
日子終於恢複了平靜。
頭頂上沒有了大山的壓迫,他們觀看天幕時也覺輕鬆愜意許多。
譬如此刻手裡正坐在長桌前的魏嬰,聽著天幕上李蓮花一聲聲的‘兄長’,隻覺渾身都刺撓得不行,手裡的筆都快被他捏斷了。
聶懷桑坐在他旁邊,一手替他打著扇子,一手悄摸的將他手底下壓著的紙張輕輕抽了出來,生怕這些‘珍貴的靈感’一不小心就被墨水汙了。
“魏兄,彆生氣彆生氣,生氣傷身體。”
魏嬰咬牙切齒。
“我沒有生氣!”
“是是是,你沒有生氣,你隻是不高興而已。”
“聶二!”
“哎呀哎呀,魏兄,我開個玩笑。”
他笑嘻嘻的單手整理好桌上的手稿,另一隻扇風的手一點不帶停歇。
“這個李公子確實臉皮厚!他都還沒得到魏兄的承認呢,就敢覥著臉叫你兄長了,魏兄生氣是應該的,應該的~”
這話說到魏嬰心口上了。
“沒錯,臉皮真厚!”
“是極是極,魏姑娘在感情的事上經曆太少了,又太過重情,所以才會對那李公子掏心掏肺的,魏兄自然要幫她仔細把關,這是兄長對妹妹的關愛。”
“沒錯!”
“唉,可惜啊,魏兄你也沒有個妹妹,要是我的話,肯定不會這樣,我肯定會...”
原本還小雞啄米的魏嬰越聽越不對勁。
“等等!”
“好你個聶二,你還惦記上我妹了是吧?”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我看你比那朵黑心蓮也沒好到哪裡去!”
“魏兄,我沒有!”
“你站住!我保證不打你!”
“魏兄饒命,我知道錯了!”
“你那是知道錯了嗎?我看你是知道怕了”
“站住!”
二人在廊下追逐開了,江澄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目光繼續落回天幕之上。
如今聶家和江家的關係愈發親厚了,這其中大半的功勞都要歸聶二公子。
他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帶著厚禮往雲夢跑一趟,將自己家的刀法秘籍明明白白的展示給魏嬰看,並且央求他幫忙改進。
這幾天更是直接住在蓮花塢,成日跟在魏嬰身後,冤魂似的貼身照顧他,盼著他早日將他家功法上的問題解決。
突然接了個無比艱巨任務的魏嬰無語了。
但是考慮到師姐的幸福,他還是咬著牙接了下來。
聶明玦和江厭離對對方的觀感都挺好的。
所以江楓眠夫妻和聶明玦算是初步達成共識,隻要他們家功法的問題解決,就會定下他和江厭離的婚事。
所以,能不能結兩姓之好,其實全看魏嬰。
最初的魏嬰和江澄都對聶明玦有些抵觸的,倒不是針對他這個人,隻是經過天幕這一遭,兩個人都很在意江厭離的婚姻。
一切都要順著她的心意才好。
就算江厭離一輩子不成婚,他們也會照顧她一輩子,讓她一輩子活的輕鬆自在。
可惜,虞夫人不這麼想。
當金家想要與江家聯姻的念頭傳到雲夢後,二人對聶明玦心裡那點抵觸就立刻消散了。
不要臉的金孔雀!他怎麼還有臉提這一茬啊?
莫不是天下好男兒都死光了,師姐就非得吊死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嗎?
有了對比,赤峰尊瞬間就被突顯了出來。
挺好的挺好的,赤峰尊挺好的,聶家也比金家好太多了。
大戰那日,金麟台同樣遭遇了一場大火,無數奇珍異寶付之一炬,金氏一族的人也死得隻剩下不到三成。
金夫人規整了剩餘的金家之人,將金子軒推上了家主之位。
之後便立刻給雲夢江氏傳遞了聯姻的意圖,但被江家明確的拒絕了。
如今的金家已經不同以往。
不管金家是真心求娶,還是利益聯盟,江家都不願意再與他家牽扯上什麼關係。
江厭離自己不願意,金家現在身上的泥也還沒甩乾淨。
金麟台大火燒過之後,家主金光善失蹤了。
偏遠粗莽的北城境內,一家象姑館的野處樓裡,多了個年紀偏大的賤倌兒。
被人特意招呼過要‘好好調教’,象姑館的掌事自然會儘心儘力。
當然,這家象姑館周圍監視的孤魂野鬼那麼多,掌事就是不想儘心也不行。
能待在野處樓裡的,都是些廉價又便宜的貨,接待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絕大多數都是不講究的。
挨餓受凍是家常便飯,毆打淩虐更是一日不落。
身體上和心理上雙重的折磨一點點蠶食著他的心氣和生機,原本還堅定不移的會有人來救他的念頭也一點點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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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了金丹,也沒了昔日高高在上的身份。
這裡的人絕不可能將他放出去,自然也不會輕易叫他死了。
昔日他加諸在那些女子身上的傷害,如今以千百倍的代價還了回來。
他此生都走不出這間幽暗濕冷的破屋了,而他不死,金家現在活著的人也沒一個敢放心的。
現在蘭陵城附近的邪祟多得幾乎可以媲美亂葬崗了。
說不準那個殺神哪天又殺回來找他們報仇了。
夷陵老祖時期,夷陵亂葬崗。
“哇塞~含光君啊含光君~”
“這可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見你說這麼多話啊!”
魏無羨驚訝的看向藍忘機,語氣裡還有自己都覺察不到的酸澀。
“不是,以往我問你個事,怎麼沒見著你解答得那麼細致呢?”
“這黑心蓮一問,你倒是傾囊相授啊。”
“你對他可真有耐心。”
藍忘機移過臉,那雙淺淡的眸子定定的注視著他。
“怎麼?不說話,心虛了?”
“他是你的...家人。”
“?”
“????”
“你胡說什麼!”
“誰是他家人?誰同意了?我可沒承認啊,天幕上那個我也沒承認!你可彆替我承認!”
“我告訴你,你可彆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實際上心黑著呢,小心思多著呢,看給我妹都哄成什麼樣了!”
“我才不會信他的花言巧語,我要替我妹好好把關!”
“在沒有得到我這個兄長的承認之前,他休想把我妹哄走!”
他的話才剛剛說完,天幕上的李蓮花便立即開始發力了。
【“咳~阿嬈,沒事的。”
“兄長對我還不熟悉,也是我做的不夠好。”
“你彆怪兄長,日久見人心,我日後定然能叫兄長看見我對你的真心。”】
天幕之上的魏無羨:......
天幕之下的魏嬰魏無羨:......
魏嬰:“我就說!我就說!”
“這個心眼子多得跟蓮藕一樣的黑心蓮!”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搞得我好像在故意刁難他一樣!卑鄙!”
“我妹還心疼他,我服了,她是瞧不見他的裝模作樣嗎?”
江澄:“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瞧見了,但是裝作瞧不見。”
魏嬰:....
更氣了!
他的貼心小棉襖已經開始漏風了!
魏無羨冷笑一聲。
“行,這小子居然敢拿這一套來對付我,好!好得很!我記住了。”
他麵上裝得很平靜,可繃緊的下頜線是騙不了人的。
藍忘機這回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他已經摸出幾分門道了。
在魏嬈的事情上,多說多錯。
對那位李公子也是一樣。
說他好話賴話魏無羨都是不願意聽的,順著說不對,反著說更是不行。
對上魏無羨過來的視線,他不著痕跡的壓下眼睫,端起亂葬崗上僅剩的一個茶杯,喝了口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