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每每瞧見這樣的場景,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姑蘇那位光風霽月的含光君。
難不成這是被他影響了故事走向後的自我修正?
魏嬰沒有遇上含光君,但是卻變得不近女色,潔身自好了。
難道魏嬰注定是要成為斷袖的?
嘖,就是不知道他倆這回還有沒有遇上的緣分了。
翻過年去,李蓮花開始莫名其妙的頭疼了。
每日耳邊都是嗡嗡嗡的,像是一直有人在他耳邊說話。
甚至這麼多年一直都不需要睡眠的他近來居然頻繁的陷入沉睡。
情況顯然不太樂觀。
儘管他沒有與魏嬈說起過這件事,但心細如發的她又怎麼會發現不了。
因著這件事,她這段時日的心情和臉色一直都不太好。
又一次從沉睡裡醒過來的李蓮花強忍不適,冷著臉聽著眼前少年的嘰嘰歪歪。
“魏姑娘,我聽說你喜歡丹青,這是我特意搜集的顏料,送給你。”
十五六歲的少年捧著盒子,裡麵盛著幾顆色彩色彩鮮豔的礦石。
孔雀石,青金石,綠鬆石...
全都是上好的顏料。
喜好丹青的人確實很難拒絕。
他滿臉期盼的看著魏嬈,緊張的不住吞咽口水。
李蓮花咬牙切齒。
阿嬈才十三歲!!!
他想乾什麼???
魏嬈蹙了蹙眉。
“我不需要。”
那少年臉色頓時一白。
“魏姑娘,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隻是覺得這樣好的顏料,在你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而已。”
“你不要有負擔,我...”
“不必。”
言簡意賅的拒絕堵住了他所有的話。
魏嬈轉身離開,獨留那少年身形蕭瑟的站在巷子口,心碎了一地。
“嗤~”
樹上傳來一聲冷哼。
少年抬起頭,入眼便是一張豐神俊朗的臉。
“姓賀的,我妹是不可能看上你的,死了這條心吧!”
“這一次就算了,知道你不見大河心不死。要是你再來騷擾我妹,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昨日還叫人家賀兄,今日就成了姓賀的。
雖然早知魏嬰將他妹妹看得極緊,卻也沒想到他變臉會這麼快。
他可是一連請他喝了半年桑落酒才和他交上朋友的。
那少年苦著臉,剛想說些什麼,魏嬰已經踩著樹枝落在旁邊的院牆之上,幾個呼吸就消失不見了。
院內傳來怒喝,還有魏嬰持續不斷的求饒聲。
“臭小子!有門你不走,回回都翻牆!是想嚇死老娘嗎?”
“師母,我錯了,下次...”
“下次還敢是吧,我看你就是不長記性!”
“是不是又出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廝混了?”
“行行行,我是管不了你了,我讓阿嬈來管!”
“彆彆彆,師母師母,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妹妹學紮針呢,你彆去打擾她...”
“唉~”
那少年歎了口氣,將裝滿顏料的盒子揣進懷裡,亦步亦趨的離開了巷子。
醫館後院,魏嬈清洗著手裡的銀針,腦子裡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仔細一點,彆紮到手了。〕
“花花!”
少女明亮的眸子瞬間睜大。
〔花花,你醒了?〕
〔嗯。〕
〔怎麼樣?頭還疼嗎?〕
〔已經沒事了。〕
腦海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像一團和煦的春風。
但聽到他這麼說,魏嬈的心情卻一點都沒有變好。
〔騙子。〕
她雖然看不見他,卻能感覺到自己與李蓮花的聯係正在一點點減弱。
李蓮花沒覺得自己能瞞過她,也不打算再瞞她。
〔抱歉。〕
魏嬈抿了抿唇。
〔為什麼要說抱歉?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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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嬈。〕
〔嗯?〕
〔我好像,要走了。〕
魏嬈愣了一下。
〔你說什麼?〕
〔你要走?為何要走?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不得不離開。〕
〔為什麼?這麼突然?你從來都沒跟我說過要走。〕
〔我也沒想到。〕
他按了按太陽穴,從魏嬈的識海裡飄了出來。
〔抱歉,不能一直陪著你了。〕
他蹲在魏嬈麵前,半透明的手穿過她的臉頰。
魏嬈還能聽見他的聲音,卻看不見他。
捏著銀針的手一頓,而後又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將銀針一根根擦乾淨,再慢慢插進針囊。
見她不說話,李蓮花歎了口氣。
〔阿嬈,不可以這樣的。〕
〔我告訴過你的,難過和委屈要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耳朵裡響起一陣一陣的嗡鳴之聲,大腦持續不斷的鈍痛。
身體上時不時傳來撕扯感,就好像有一股力量硬要把他扯出去一樣。
〔阿嬈。〕
〔我得走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接下來的幾年,仙門會越來越混亂,衝突和死亡會越來越多。〕
〔你和阿嬰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修士身份,就當一個普通人,不要被牽扯進去。〕
〔小心岐山溫氏,蘭陵金氏,他們之中的任何人都不能信任。〕
〔雲夢江氏和清河聶氏,不要與他們有牽扯。〕
〔看好阿嬰,不要發善心,不要當好人。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是我不好,沒能遵守諾言。〕
〔你彆生我的氣,等等我好不好,我會回來找你的。〕
〔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幾個呼吸之間,兩人的聯係完全斷開,聲音一點點消散在風裡。
魏嬈還在收拾她的銀針,眼淚一顆顆砸落在腿上,青色的裙擺上暈開一團團暗色。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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