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小樓裡四處勘察，將一樓細細檢查了一遍。
至於到底想找到什麼，又想證明些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屋裡沒有動靜，倒是惹得旁邊蹲守的笛飛聲越來越焦躁不安。
怎麼一下午都沒有一點動靜？
她該不會是身體還沒好，倒在那屋裡了吧？
他沒辦法進小樓，也無從得知屋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蓮花隻說如果她出門，讓自己務必跟著，卻沒說她要是在家裡出事該怎麼辦啊！
就在他快要坐不住的時候，小樓裡升起的炊煙打破了他的胡思亂想。
還好，總算是有點動靜了。
要不然他都打算硬扛著閃電去闖一闖那小破樓了。
兩口子都是不讓人省心的。
李蓮花在傍晚時分準時歸家。
遠遠看見煙囪裡燃起的青煙，心跳不自覺快了幾分。
“師娘，我先...”
芩婆將手裡的包袱遞給他，笑道：“快去吧！就幾步路了，我自己回去。”
也不等李蓮花回應，她提著裝滿香燭的籃子往村子裡去了。
李蓮花三兩步跑回家，心臟跳動的速度幾乎與腳步聲同頻。
坐在灶前燒火的魏嬈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與剛剛進門的李蓮花視線撞了個正著。
唇瓣張合了兩下，那個即將脫口而出的稱呼與他急促的呼吸聲一起被壓了下去。
他看了看鍋裡熬好的白粥，又看了看桌上拌好的涼菜，心裡湧上些許酸楚。
不管是純粹感恩還是刻意討好，都讓他覺得心疼。
“你身體還沒好，怎麼能做這些事...”
魏嬈並沒有錯過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心疼。
就是不知道是發自內心還是刻意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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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多了，做點輕鬆的活沒關係的。”
“而且，我總不能一直吃白飯，麻煩你照顧...”
他轉身將手裡的包袱背簍放下，再轉過臉來時神情已經恢複如常。
“不麻煩。”
李蓮花語氣鄭重的打斷她的話，一雙眸子直勾勾盯著魏嬈。
“一點都不麻煩。”
如果可以的話，他巴不得她能麻煩他一輩子。
魏嬈隻是愣了一下，臉上又很快掛上笑容。
“先吃飯吧。”
頂不住李蓮花再三嘮叨，反複強調的魏嬈終於還是應下了李蓮花的要求。
在徹底病愈之前，絕不沾手任何家務。
他將那個灰色的包袱遞給魏嬈：“這是我拜托師娘幫你置辦的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你試試。”
“這是蓮子糖，你嘗嘗喜不喜歡。”
“這些書是我從書坊裡租的，等你看完了以後，我再去換彆的...”
他將今日在大集上的收獲一樣樣擺了出來，像在展示戰利品，說話的語氣裡都帶上了滿足感。
魏嬈耐心的聽著他說話，末了補了一句：“替我謝謝你師娘，等我身體好了，再去拜會。”
她昨日已經見過了李蓮花的師娘，一位嚴肅乾練，認真負責的夫子。
隻不過芩婆課業繁忙，不過與三人隨意閒聊了幾句話，便招呼他們自便，自己急匆匆去授課了。
李蓮花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異色，忍不住有些失落。
太有邊界感的人，實在是很難接近。
李蓮花都快把‘我有故事’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魏嬈依舊能忍住什麼都不問。
她像一隻小心翼翼的刺蝟，一點點試探，觀察，摸索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他看著隻覺心疼。
這就是她一直以來的生存之道。
不論是在江家，還是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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