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州。
“我說真的,對藍湛來說,這麵具戴和不戴有什麼區彆嗎?”
“就算換了衣服,彆人一看這抹額也知道他是藍家人啊!根本藏不住。”
換了一襲藍衣的藍湛自己也有些不自然。
他看著手裡的銀質麵具,眼裡還有些新奇。
少年熱血,意氣風發。懲惡揚善,鋤強扶弱。
這半年的時間,他們走到哪夜獵到哪。
斬殺無數邪祟凶屍,也懲處了不少欺男霸女的修士,小隊漸漸打出些名聲。
世家大族之間的姻親利益關係早就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
做事隻循公道,不可能一點人都不得罪。
魏嬰和藍湛出身世家,他們的個人行為難免不會牽扯到家族。
為了避免給家裡帶來麻煩,他們二人也決定和魏嬈一樣戴上麵具,遮掩真容。
雖說治標不治本,但能少點麻煩也是好的。
“太顯眼了,藍湛。”
“要不還是把抹額取了吧!”
魏嬰說著便上手想幫藍湛解下抹額。
剛將麵具貼上臉的藍湛還沒來得及回應他這句話,便覺察到頭上傳來的力道。
他瞳孔猛的睜大,條件反射的側身,想拂開魏嬰。
但他這一動,抹額卻直接被扯開,從額頭滑下落在肩膀上,另一頭還被魏嬰捏在手裡。
“誒?我也沒用多大...”
魏嬰話還沒說完,便對上了藍湛一臉冷厲的表情。
“魏嬰!!!”
藍湛怒氣衝衝的盯著他,胸膛起伏不定,手上的銀質麵具直接被捏成一團疙瘩。
“怎...怎麼了?”
魏嬰一臉茫然。
“我怎麼了?”
魏嬈和孟瑤也不知道藍湛為何突然生氣,魏嬰剛剛好像也沒有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是因為這抹額?
唯一明白內情的李相夷見此情形也隻能無奈扶額,藏在胳膊後麵的唇角不受控製的揚起。
果然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
他緩了好幾個呼吸之後,才抬起頭打圓場。
“算了,忘機兄,魏嬰他不是故意的。”
他麵上雖是一副安慰之色,但心裡其實已經開始燃爆竹了。
這簡直是突破性進展!
可喜可賀!
“什麼啊?什麼不是故意的?我乾嘛了?”
見魏嬰一臉茫然,甚至還有些無辜的模樣,藍湛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鐺!”
他將那塊銀疙瘩重重擱在桌麵上,一把抽回抹額,起身拂袖而去。
眾人麵麵相覷,眼睜睜看著藍湛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不是,他到底怎麼了?我又怎麼招惹到他了?”
“你手賤。”
李相夷幽幽道。
“我手賤?”
“我就抓了他抹額一下,怎麼就手賤了?”
“又不是什麼寶貝,碰都不能碰一下了?”
李相夷看著他,似笑非笑。
“藍家抹額,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屋子裡瞬間安靜。
魏嬈和孟瑤瞳孔一震,齊齊看向魏嬰。
後者比他倆還要震驚。
“你說什麼???”
魏嬰像是被燙了一樣,瞬間從凳子上竄了起來。
“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什麼時候開過藍湛的玩笑?”
李相夷翻了個白眼。
“哥,你在藍家聽學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課?”
“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魏嬈簡直對自家哥哥無語了。
她剛剛還在為自家老哥抱不平,覺得藍湛因著這樣一點無足輕重的小事生氣是無理取鬨,結果...
臉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