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麵前,和珅當即又恢複了那一品大員的威風。
在周儀麵前微躬的身軀,瞬間抬起。
“睜開你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抬手之際,一塊腰牌已經從他手中飛出。
那管事接過腰牌隻瞧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
噗通一聲,整個人跪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恕罪,小的,小的不知您是和府上人。”
這中年管事的一張臉,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了冷汗。
他發誓,麵前這老者他確實不認得。
可抬眼細看下,這老者麵貌又與和珅和侍郎極其相似。
這下,他對麵前人身份是徹底不敢再懷疑了。
“小的,小的是這造辦處的管事和老八,不知大人您怎麼稱呼?”
“廢話!我還不清楚你叫何老八?你這姓都是本……是和侍郎給你賜的!”
收過腰牌,和珅沒再和對方多囉嗦,轉身望向周儀。
“周仙,手下人不懂事,您看……咱們從哪先看起?”
“和管事是吧,您先請起。”
周儀上前,將對方從地上攙起,那何老八頓時更加誠惶誠恐。
“晚輩周儀,初次來京,對這大清的景泰藍工藝很是感興趣,和管事您,看方便帶我們轉轉嘛?”
“啊……”
何老八臉上表情無比惶恐,他想不明白,這種身份的貴人怎麼會對他這麼客氣,當即又將目光望向那和府老者。
“你耳朵聾了!周仙讓你帶路呢!”
“好……好!”
和珅的兩句責罵,讓何老八心頭頓時安定了不少。
當即躬著腰,完全換了一副更加卑躬屈膝的模樣。
“二位請跟奴才來。”
“奴才這琺琅造辦處啊,始建於康熙爺時期!您瞧,那是製胎房。
咱們造辦處的胎子,都是用雲南運來的紅銅打製……”
進入了造辦處裡間,何老八當即有了一副行家裡手的樣子。
琺琅製作的各種流程,被他娓娓道來。
最後,三人轉過一道月亮門,又走進了上色房。
“大人您瞧,裡頭師傅正在填釉料呢。
您可彆看這活兒簡單,就說那孔雀藍,得用青金石磨成粉,再摻上鉛粉和鬆香。
調得稠了填不進細縫,調得稀了燒完會流釉……”
順著何老八手指的方向,周儀望見前方架子上,擺著的一排琺琅半成品。
滿架的琺琅器,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出各色光澤。
“漂亮!”
即使是見過後世拍賣場裡無數照片,可當周儀親眼望見,這數百年前古人的手藝,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
那幾枚琺琅器,周身是五彩釉漆,瓶身上的花紋更幾乎活過來了一般。
“周仙很有眼光啊!”
望見周儀這個反應,和珅臉上也有些自得:
“這琺琅製造工藝,乃我大清不傳之秘,周仙看到的這些,還隻是出口的。
若是為皇家製造的,造型圖案要更加精美!”
和珅抬手,指向那泛著釉光的五彩琺琅:
“就是靠著這些泥土燒製的玩意,我大清,每年都能從海外賺來二三十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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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沃特直播間中。
從剛剛的幾分鐘開始,主播沃特就陷入了懵逼狀態。
這倒也不怪他,對本國曆史都不熟悉的美利堅人,自然對華夏這些非物質文化,猶如聽天書。
“嘿卡特,為什麼他們,都對這個瓷器很看重的樣子?這玩意值很多錢嗎?”
“噢我的天,沃特,你是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的?”
卡特教授一拍額頭,痛苦道:
“上個月在佳士得,一件清宮廷景泰藍,被拍出了150萬美元的價格!而這,還遠遠不是這類藝術品的最高成交價。”
“150萬!美元?”
“事實就是如此。”
卡特教授望了眼評論區密密麻麻的彈幕,苦笑道:
“很多人都說,華夏是當時世界上的弱國。”
“可你們知道嘛,如果沒有英國發動的那場戰爭,華夏,將會一直控製世界上13的白銀!”
“13的白銀?bro,你當真?”
沃特依舊難以置信。
“這還不是最誇張的。”
“據公開的資料顯示,華夏從唐朝開始,gdp就占全球的30%。”
“宋朝時,因為注重海外貿易,他們的這一數字,是50%!”
“這些資料,在大英博物館中都有記載,並非我憑空捏造。”
“……”
沃特、包括著此時此刻直播間全球網友們,臉上幾乎同時寫滿了震驚。
印象中的一些固有觀念,似乎在一點一滴消散、重建著。
“總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