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聚焦在姚廣孝那張臉上,此刻寫滿了愕然。
遇見山城直播間,無數彈幕再次淹沒評論區:
“妖僧!一代妖僧姚廣孝!大明氣運就是被他攪亂的!”
“樓上懂個屁!沒有道衍運籌帷幄,哪來的永樂大帝?靖難首功非他莫屬!”
“賭五毛,妖僧要問自己身後名!”
“我覺得他會問朱棣皇位能坐多久?”
“沒那麼簡單,我覺得該問長生不老之法,他們這種人,最信這個了。”
……
畫麵中,朱棣的目光同樣落在姚廣孝身上。
火光映照下,姚廣孝麵容愈發清晰,朱棣認識這老和尚多年,還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
“哈哈哈哈……”
朱棣豪邁的笑聲打破了帳內寂靜,他指著姚廣孝,語氣帶著幾分揶揄:
“道衍啊道衍!今日可是開眼了!周仙金口玉言,允諾一個問題,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旁人求都求不來。
還愣著作甚?快!咱們幾個之中,就由你先問!”
姚廣孝似乎才從巨大的震動中回過神來,他深吸口氣,隨後便雙手合十,朝著周儀行了一禮。
“國師恕罪。貧僧……不想問問題”
姚廣孝無視了眾人困惑的目光,望著周儀繼續開口:
“好叫國師得知,貧僧早年,曾拜心齋真人為師,修習陰陽術數、命理相格。
數十載寒暑,自問於相格一道,略有心得。
凡塵俗世之人,貧僧隻需觀其形、察其氣、辨其神,十之八九能窺其命途根基、出生家室……”
他的目光在周儀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上反複琢磨,語氣中困惑越發濃重。
“然則……周仙您!貧僧觀之,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您的骨相、氣韻,竟全然一片混沌。仿佛……仿佛根本不在天道輪回之內,這,這絕無可能!”
姚廣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挑戰欲:
“貧僧鬥膽,若周仙應允,貧僧想……想用龜甲,為您占卜一卦!”
“什麼!?”
朱棣猛地皺眉,臉上第一次露出不滿:
“道衍,莫要無禮!
國師乃世外真仙,豈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妄加占卜窺探的?你這要求過份了。”
姚廣孝卻恍若未聞,隻是依舊盯著周儀,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穿。
周儀迎著他灼熱的目光,臉上露出一絲饒有興致的笑意。
“無妨。”
周儀的聲音平和,像是絲毫不在意:
“道衍大師既有此雅興,周某也想見識見識大師的手段。請吧。”
“國師……”
朱棣還想勸阻,但見周儀神色坦然,便也收聲,隻是眉頭依舊緊鎖。
他盯著姚廣孝,眼神複雜。
他想起當年在北平,自己將要舉兵,心中遊移不定時,正是姚廣孝以龜甲占卜,得“潛龍在淵,飛龍在天”之兆,才徹底堅定了他揮師南下的決心。
這套占卜之法,在朱棣心中,是有分量的。此刻,他內心也同樣好奇,
這能窺探天機的秘術,對這位六百年後的周仙,是否……真的有效?
朱高煦、朱高燧兩兄弟,以及帳內諸將,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
道衍和尚的神算之名在燕軍高層如雷貫耳,但親眼目睹其施展秘術,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姚廣孝得了周儀首肯,臉上露出喜色。
他不再言語,起身走到大帳角落,取出一個布包來。
眾人注視之下,布包解開,露出一麵磨盤大小的巨大龜甲。
龜甲厚重,中央部分有幾個孔洞,更添了幾分神秘。
“去,取炭盆、銅釺來!”姚廣孝對侍立身旁的親隨小沙彌吩咐道。
很快,一個燃著炭火的小銅盆被搬了進來,姚廣孝接過銅釺,直接烤在了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好奇。
姚廣孝麵色肅穆,如同在進行一項最神聖的儀式。
待那銅釺末端燒紅,他將其拿起,直接插進了龜甲中央一個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