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助理的信號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在林燦心中漾開層層疑慮的漣漪。這位遊艇峰會的主辦人,南洋僑領中的翹楚,他在這場針對自己的局中,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是隔岸觀火,還是親自下場?
“耗子,陳老助理和北美財團那邊的通訊有交叉嗎?”林燦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望著遠處海天相接處泛起的魚肚白,一夜未眠卻精神奕奕。
“暫時沒有發現直接通訊。兩邊用的都是獨立加密通道,而且非常謹慎,很少主動對外聯係。”耗子回答,“不過,燦哥,我分析了夏沫那個備用加密電話的通話模式,發現一個規律。她每次通話時間都很短,不超過兩分鐘,而且都在情緒劇烈波動後。更像是……在接受指令,或者彙報情況。”
接受指令?林燦眼神微動。如果夏沫是棋子,那麼執棋者,很可能就是陳老助理背後的人。北美財團或許是合作方,或許是另一股想趁機漁利的力量。
“我們得讓這顆棋子,變得不那麼聽話才行。”林燦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耗子,把我們掌握的,關於夏家真實困境的部分信息,尤其是她父親涉及灰色債務、以及她名下資產已被抵押的情況,匿名發送到夏沫那個備用加密電話上。記住,要看起來像是從‘敵對’角度泄露的,目的是施壓。”
他要給夏沫製造更大的壓力和混亂,讓她意識到,她背後的“靠山”可能並不可靠,甚至自身難保。一個陷入絕望和懷疑的棋子,更容易被反向利用。
“明白!這就去辦,保證讓她嚇出一身冷汗!”耗子立刻領會。
信息發出後不久,監控顯示夏沫房間的信號再次活躍起來,她似乎試圖聯係那個備用號碼,但對方沒有應答。這種“失聯”無疑加劇了她的恐慌。
上午的活動是參觀遊艇上的私人藝術收藏館。陳老作為主人,親自出麵為大家講解幾件珍貴的亞洲古董。他年約六旬,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穿著中式盤扣上衣,氣質儒雅溫和,言談間引經據典,學識淵博,讓人如沐春風。
林燦仔細觀察著這位老人。他的“微表情分析”很難從陳老那始終如一的溫和笑容中捕捉到任何破綻,這是一種修煉到極致的城府。但林燦注意到,陳老在介紹一件明代青花瓷時,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自己,那眼神深邃,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古董的價值。
夏沫也出現在了收藏館,她臉色蒼白,眼下有著濃重的黑暈,即使撲了厚厚的粉也難以完全掩蓋。她強打著精神,跟在人群後麵,眼神卻有些渙散,顯然昨夜和今早的“意外”讓她心神不寧。她幾次看向陳老,眼神複雜,帶著求助,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懟。
陳老卻仿佛沒有看見她的異常,依舊從容地講解著,隻是在經過她身邊時,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溫和地說了一句:“沫沫,氣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
這話看似關心,卻讓夏沫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參觀結束後是自由交流時間。林燦沒有主動接近任何人,而是走到一幅水墨畫前靜靜欣賞。他知道,有人會沉不住氣。
果然,沒過多久,夏沫端著一杯咖啡,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到他身邊。
“林先生……”她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疲憊和一絲絕望,“昨晚……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關係,夏小姐。”林燦語氣平淡,目光依舊停留在畫上,“每個人都會有壓力大的時候。”
他這種不追問、不嘲諷的平靜態度,反而讓夏沫更加不知所措。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壓低聲音,語速飛快:“林先生,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我必須告訴你,有人想對付你!他們想利用我……我沒辦法,我家裡……”
她的話戛然而止,眼神驚恐地看向某個方向。林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陳老的那位助理正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地看著這邊。
夏沫如同受驚的兔子,立刻低下頭,匆匆說了句“抱歉”,便慌亂地離開了。
林燦心中冷笑。警告?還是控製?陳老這邊對夏沫的掌控,比想象中更嚴密。但夏沫剛才那未說完的話,已經透露了關鍵信息——她是被迫的,而且她的家族是軟肋。
就在這時,阿king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林兄弟!原來你在這兒躲清靜啊!”他摟著走過來,看到林燦在看畫,撓了撓頭,“這黑乎乎的一片,有啥好看的?還不如看我新買的跑車照片帶勁!”他說著就要掏手機。
林燦心中一動,攔住他,笑道:“阿king兄對車有研究?我最近倒是也想添置一輛代步,不知道有什麼推薦?”
“哎喲!問對人了!”阿king立刻來了精神,唾沫橫飛地開始介紹他的豪車收藏,從法拉利到布加迪,如數家珍。
林燦耐心地聽著,不時附和幾句。等到阿king說得口乾舌燥,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時,林燦才貌似隨意地問道:“阿king兄人脈廣,不知道對陳老了解多少?我看他老人家德高望重,真是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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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king放下酒杯,打了個酒嗝,壓低聲音,帶著點炫耀的意味:“陳老啊,那可是真正的大佬!聽說在東南亞那邊,黑白兩道都給麵子!不過……”他左右看了看,聲音更低了,“我聽說,陳老最近好像也在找錢,他那個什麼跨國基建項目,盤子太大,資金鏈好像有點緊巴巴的……這話你可彆往外說啊!”
資金鏈緊張?林燦眼中精光一閃。這或許是一個重要的信息。如果陳老自身也麵臨資金壓力,那麼他策劃或者默許針對自己的行動,動機就更加明確了——要麼是為了直接奪取利益,要麼是想借此向北美財團換取支持。
“放心,我也就是隨口一問。”林燦拍拍阿king的肩膀,遞給他一杯新酒,“來,阿king兄,喝酒。”
從阿king這裡得到的信息,結合夏沫的異常和耗子的監控,林燦對眼前的局勢有了更清晰的判斷。這是一個多方博弈的局,陳老可能是主導或重要參與者,北美財團是合作方或利用對象,夏沫是被操控的棋子兼犧牲品。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自己的資本,或者通過打擊自己來達到某種戰略目的。
當天下午,遊艇上突然傳播開一個“小道消息”,說是有人掌握了夏家核心人物涉及非法跨境資金轉移和洗錢的“確鑿證據”,正準備向國際刑警和相關國家金融監管機構舉報。消息來源不明,但傳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連部分資金路徑和賬戶尾號都隱隱約約透露了出來。
這自然是耗子的手筆,真真假假,混淆視聽。
這個消息如同在即將沸騰的油鍋裡滴入了冷水,瞬間炸開。夏沫聽到這個消息後,當場幾乎暈厥,被服務生扶回了房間,徹底失去了蹤影。而陳老那邊,雖然表麵依舊平靜,但林燦注意到,那位助理出入陳老套房的頻率明顯增加了。
北美財團的那幾個人,則聚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麼,臉色有些難看。他們可能沒料到事情會突然出現這種不受控製的變數。
傍晚時分,遊艇方麵突然通知,由於“不可抗力因素”,原定三天的峰會將提前一天結束,明早遊艇將返航。
“燦哥,他們坐不住了!”耗子興奮地彙報,“北美財團那邊剛剛試圖緊急聯係外界,被我們乾擾了。陳老助理也在頻繁清理通訊記錄。”
林燦站在套房陽台,看著漸漸沉入海平麵的夕陽,餘暉將海麵染成一片瑰麗的金紅。
“通知我們的人,準備接應。返航途中,可能是他們最後動手的機會,也可能是……我們反擊的最佳時機。”林燦的聲音冷靜而堅定。
他手中已經掌握了部分牌:夏沫的恐懼與可能的反水,陳老資金鏈緊張的秘密,北美財團急於求成的心理。現在,就看誰先露出破綻,誰的底牌更硬。
獵手已經布好了陷阱,等待著驚慌失措的獵物,自己撞上門來。這艘看似由彆人主導的奢華遊艇,正在悄然變成林燦的狩獵場。真正的“魚塘驚變”,此刻才剛剛拉開高潮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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