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軀》第二十章：荷爾蒙的氣息
粉色的瑪莎拉蒂如同燃燒的流星，撕裂城市的暮色，最終駛入一片被高大綠植和嚴密安保環繞的靜謐之地。獨棟彆墅在漸濃的夜色中亮起溫暖的燈火，巨大的落地窗如同一塊塊巨大的琥珀，映著室內精致奢華的輪廓。
引擎的咆哮在車庫厚重的電動門落下後徹底沉寂。狹小空間內那灼熱得幾乎要爆炸的氛圍，隨著車門的開啟而驟然稀釋在清涼的夜風中。但空氣中殘留的馥鬱香氣、皮革的味道、以及兩人間無聲的電流，依舊粘稠地纏繞著。
薑然率先下車，墨綠長裙在車庫冷白的燈光下流淌著絲綢特有的光澤。她沒說話，隻留給陳墨一個搖曳生姿的背影，高跟鞋敲擊著光潔的地麵，走向彆墅大門。智能鎖發出輕響，厚重的實木門無聲滑開，溫暖明亮的光線和一股混合著高級香薰與淡淡書卷氣的味道撲麵而來。
陳墨緊隨其後，踏入這片陌生的領地。玄關寬敞，裝飾簡約卻處處透著不菲的質感。巨大的抽象畫，線條冷硬的金屬擺件，柔軟如雲的地毯。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財富與品位，也帶著一種無形的疏離感。然而，空氣中那縷若有若無、屬於薑然的獨特氣息，又讓這份疏離染上了私密的誘惑。
“小墨，隨便坐，就當自己家。”薑然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慵懶，卻比在公司時多了一絲放鬆的沙啞。她隨意地將昂貴的手包扔在玄關櫃上，踢掉了腳上的細高跟，赤著腳踩上柔軟的地毯，白皙的腳踝在燈光下晃眼。
她沒有立刻招呼陳墨，而是徑直走向客廳深處開放式的巨大廚房區域。巨大的中島台如同一個舞台，上麵陳列著錚亮的高端廚具。
“我先去衝個澡，一身的汗味兒。”薑然回頭，對站在玄關附近的陳墨展顏一笑，那笑容在暖色的燈光下少了幾分女強人的強勢，多了幾分居家的柔和，“冰箱裡有喝的，自己拿。等我二十分鐘。”
她說完，轉身走向一側的旋轉樓梯，墨綠色的裙擺消失在樓梯轉角。高跟鞋敲擊地麵的清脆聲響被厚厚的地毯吸收，取而代之的是樓上隱約傳來的水流聲，如同某種隱秘的鼓點，敲在陳墨的心弦上。
陳墨沒有動。他站在原地，龍珠在胸腔內沉穩搏動，那縷溫潤的龍元流淌著，試圖安撫體內被一路挑撥、愈發躁動的龍性本能。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這奢華卻冰冷的客廳，如同審視一片新的領地。空氣裡彌漫著金錢、權力和…那個女人的味道。這感覺既陌生，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刺激。
二十分鐘後，水流聲停歇。
薑然再次出現時，已換上了一身截然不同的裝束。柔軟的米白色羊絨開衫，寬鬆舒適，下擺隨意地束在一條淺藍色的修身居家褲裡，勾勒出依舊完美的腰臀區線。長發鬆鬆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修長的頸項，幾縷濕潤的發絲貼在頰邊。臉上洗淨了妝容，素淨得近乎透明，隻餘下眉眼間天生的媚意和一絲被熱水蒸騰出的紅暈。赤著的雙腳踩在地毯上，無聲無息。
此刻的她，褪去了墨綠長裙的淩厲鋒芒，卸下了精致妝容的武裝，像一塊被流水衝刷掉所有棱角、隻餘下溫潤內蘊的美玉。那股馥鬱的攻擊性香水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沐浴露清雅的草木香，混合著她自身溫熱肌膚散發出的、更為真實誘人的氣息。
“久等了。”她聲音帶著水汽蒸騰後的微啞，自然地走向開放式廚房，“餓了吧？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接下來的場景，讓陳墨那熔金般的豎瞳意念中）都微微凝滯。
薑然站在巨大的中島台後，動作嫻熟得如同行雲流水。係上一條深藍色的亞麻圍裙，卷起開衫的袖子，露出兩截線條優美的小臂。她處理食材的動作精準、利落，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感。鋒利的廚刀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將鮮嫩的蘆筍、飽滿的菌菇、紋理漂亮的和牛切成均勻的片或段。平底鍋在藍色的火焰上預熱，倒入橄欖油，發出滋滋的輕響。食材入鍋，瞬間騰起帶著焦香的白色霧氣，被她手腕輕巧的顛勺動作完美地掌控著火候。
她的神情專注而放鬆，微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紅唇微微抿起，帶著一絲沉浸其中的愉悅。鍋鏟與鍋底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食材在熱油中歡快地跳躍，濃鬱的香氣迅速彌漫開來，霸道地驅散了彆墅內原本清冷的香薰氣息，填滿了每一個角落。
這香氣，不再是攝影棚裡人工合成的馥鬱，而是食物本身在高溫下釋放出的、最原始也最誘人的生命精華。醬料在她手中調和，如同藝術家調配色彩，濃淡適宜，色澤誘人。擺盤更是精致考究，潔白的骨瓷餐盤上，色彩搭配和諧，如同靜物油畫。
整個過程，賞心悅目，充滿煙火氣，卻又帶著一種藝術般的優雅。陳墨坐在中島台對麵的高腳凳上，靜靜地看著。他體內沸騰的龍血似乎在這充滿生活氣息的煙火與香氣中，奇異地平複了些許。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屬於人間的溫暖與安寧感，悄然滲入他火熱的身體。看著薑然在暖色燈光下專注而柔和的側影，那股源自龍性本能的熾烈占有欲，似乎悄然轉化成了另一種更深沉、更複雜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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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嘗。”薑然將一盤煎得恰到好處、淋著濃鬱醬汁的和牛推到陳墨麵前，又遞過一雙銀光閃閃的筷子。她自己則解下圍裙，從恒溫酒櫃裡拿出一瓶深琥珀色的威士忌和兩個厚底水晶杯。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第一杯，”薑然端起酒杯，暖黃的燈光透過酒液，在她素淨的臉上映出流動的光影。她看著陳墨，眼神明亮，帶著卸下防備後的真誠笑意，“敬我們的合作！敬‘煥活新生’大賣！更敬…把你從潘家園那堆舊貨裡挖出來的我！眼光真不錯！”她語氣帶著點小得意，仰頭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讓她微微蹙眉，隨即又舒展開，臉頰飛起兩朵紅雲。
陳墨端起酒杯。濃烈的麥芽香氣混合著橡木桶的醇厚氣息撲鼻而來。他學著薑然的樣子，喝了一口。灼熱的液體如同火線般滑入喉嚨，瞬間點燃了食道，帶來強烈的刺激感。但緊隨其後的，是一種奇異的暖意和回甘。《聖龍禦雷決》本能地運轉，試圖化解這外來的刺激，卻也讓那醇厚的酒香在體內彌散得更開。
“第二杯，”薑然很快又倒上，眼神開始有些迷離，水潤的唇瓣沾染了酒液，更顯飽滿誘人，“敬…我們相遇的緣分！敬今天差點把攝影棚拆了的大明星！”她吃吃地笑起來，眼波流轉，帶著酒後的嬌憨和一絲撩人的媚意，“你不知道，安娜走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嘖嘖…”
她再次喝了一大口，這次動作更猛，酒液甚至從唇角溢出少許，順著她優美的下頜線滑落，沒入寬鬆開衫的領口。
陳墨沉靜的陪了一杯。體內的灼熱感更強了。酒意混合著食物的暖意，如同溫柔的潮水，一波波衝刷著他冰冷的理智堤岸。他看著薑然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紅暈，看著她眼神中褪去精明算計後、流露出的真實放鬆甚至帶著點孩子氣的興奮，看著她被酒液浸潤後更加誘人的紅唇…
“第三杯…”薑然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明顯的醉意，有些含混不清。她又倒滿了酒，身體微微搖晃，端著酒杯繞過中島台，直接坐到了陳墨旁邊的高腳凳上。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她的手臂幾乎貼著他的手臂，溫熱的體溫和沐浴後的清香混合著酒氣，毫無保留地傳遞過來。
她側過身，仰著臉看著陳墨，眼神迷蒙，如同蒙上了一層水霧，卻又清晰地倒映著他深邃的輪廓。“敬…今晚…”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濃重的鼻音，如同情人間的絮語，溫熱的氣息帶著酒香，拂過陳墨的耳垂和頸側，“敬…薑然親自下廚…犒勞她的…小墨…”
她說完，沒有立刻喝酒，反而將酒杯舉到陳墨唇邊，帶著醉意和不容置疑的意味，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陳墨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酒杯，看著杯沿上那淺淺的、屬於她的唇印。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動，如同一個旋轉的漩渦。薑然迷蒙帶水的眼神是漩渦的中心。食物的暖香、威士忌的醇烈、她身上沐浴後的清甜、以及那毫無保留的、帶著醉意的邀請…交織成一張巨大而柔軟的網。
他體內，被酒精和眼前景象催化的龍性本能，再次轟然蘇醒！這一次，不再是暴戾的占有欲，而是一種更洶湧、更滾燙的、想要沉溺其中的渴望！
他張開嘴，就著薑然的手，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儘！
辛辣灼熱的液體滾過喉嚨，如同點燃了最後的引線！
薑然看著陳墨喉結滾動咽下酒液，看著他深邃眼眸中驟然升騰起的、如同熔岩般熾烈的火焰，她迷蒙的眼中也燃起了同樣的火焰。她癡癡地笑著，身體徹底軟了下來，帶著醉意的馨香，輕輕地、試探性地，靠在了陳墨堅實滾燙的肩頭。
彆墅外，夜色深沉。彆墅內，曖昧的氣氛，才剛剛開始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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