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軀》第二十四章：王府井相遇
王府井步行街，華燈初上，霓虹如織。人潮摩肩接踵，喧囂鼎沸，空氣裡混雜著烤鴨的焦香、糖炒栗子的甜膩、以及無數品牌店鋪裡溢出的香水味和金錢的氣息。這裡是燕京的心臟，世俗繁華最極致的縮影。
陳墨與薑然十指緊扣，漫步在人流中。他穿著薑然新買的深灰色羊絨大衣，襯得身姿越發挺拔如鬆，那份沉靜內斂的氣質在五光十色的喧囂裡，如同一塊溫潤的墨玉，反而格外引人注目。薑然則換上了一身剪裁精良的寶藍色絲絨連衣裙，勾勒出曼妙身姿，長發微卷披散，妝容精致，紅唇在霓虹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她依偎在陳墨身邊，臉上帶著戀愛中女人特有的、毫不掩飾的幸福光彩，明媚得如同盛放的玫瑰。
路人驚豔、讚歎、甚至竊竊私語的目光不斷投射過來，如同無形的聚光燈。薑然非但不在意，反而微微揚起下巴，將陳墨的手臂挽得更緊，姿態親昵而驕傲，無聲地向所有人宣告著身邊男人的歸屬權。每一次感受到陳墨掌心傳來的溫熱和沉穩的力量感，她心底那份甜蜜就膨脹一分。
“嘗嘗這個？”薑然停在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老字號攤位前，拿起一串紅得透亮、裹著厚厚冰糖的山楂串，遞到陳墨嘴邊，眼神亮晶晶的，帶著點孩子氣的期待，“小時候最愛吃了。”
陳墨低頭，看著眼前晶瑩剔透的糖衣和鮮紅的山楂。他本不嗜甜，更對凡俗食物沒有太大欲望。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也不好意思拒絕。他微微俯身，就著她的手，咬下一顆裹滿糖衣的山楂。冰涼的脆殼在齒間碎裂，緊接著是山楂的微酸在舌尖化開，混合著冰糖純粹的甜。
“甜嗎？”薑然問，自己也咬了一小口，滿足地眯起眼。
“酸甜的味道還不錯。”陳墨應道，目光落在她沾了點糖屑的紅唇上，深邃的眼底漾開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兩人如同最普通的情侶，分享著一串糖葫蘆，在熙攘的人流中緩慢穿行。薑然興致勃勃地給他介紹著兩旁的百年老店和時尚地標，聲音輕快，眉眼間洋溢著純粹的快樂。陳墨安靜地聽著，偶爾回應一兩句，目光大部分時間都落在她生動的側臉上。這份屬於人間的、帶著煙火氣的甜蜜與安寧，如同涓涓細流，無聲地滋養著他冷庫的內心。
就在兩人走到一個相對開闊的廣場噴泉附近時，一個帶著驚喜的、爽朗的聲音穿透人群的嘈雜傳了過來：
“陳墨兄弟？！”
“嗯？”
陳墨和薑然循聲望去。
隻見趙塵羽穿著一件騷包的亮橙色飛行員夾克，正一臉驚喜地大步流星走過來。他身邊跟著的，依舊是氣質溫婉沉靜的趙靜怡。她穿著米白色的羊毛大衣，圍著淺灰色的羊絨圍巾，懷裡抱著一個印著古籍書店ogo的紙袋，清澈的目光落在陳墨身上，帶著一絲見到熟人的溫和笑意，隨即又好奇地轉向了與陳墨十指緊扣、姿態親昵的薑然。
“趙少，趙小姐。”陳墨停下腳步，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是那副沉靜的表情，但牽著薑然的手並未鬆開。
“謔！還真是你！”趙塵羽幾步就跨到跟前，眼神在陳墨和薑然之間飛快地掃了個來回，臉上立刻堆起促狹又熱情的笑容，“我說遠遠看著就像！這氣度，這身板兒，王府井人堆裡也藏不住啊！”他目光落在兩人緊扣的手上，笑容更加燦爛，“這位是…弟妹？”
薑然在趙塵羽出現時，臉上屬於戀愛小女人的甜蜜瞬間收斂了幾分，屬於商界女強人的敏銳和得體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她落落大方地迎著趙塵羽和趙靜怡的目光，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矜持而自信的微笑。
陳墨側過頭，看向薑然，深邃的黑眸中那份沉靜的溫柔清晰可見。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聲音平穩地介紹道：“薑然，我女朋友。”然後轉向薑然，介紹道：“然姐，這位是趙塵羽，趙少。這位是他妹妹，趙靜怡小姐。”
“薑然？”趙塵羽眼睛一亮，笑容裡多了幾分認真，“和顏國際的薑總？久仰大名！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薑總比雜誌上還要光彩照人！”他伸出手，姿態熱情卻不失分寸。
“趙少過獎了。”薑然微笑著與趙塵羽輕輕一握，儀態無可挑剔，隨即又對趙靜怡禮貌地點頭微笑，“趙小姐，你好。”
趙靜怡也溫婉地回以微笑：“薑小姐，你好。”她的目光在陳墨和薑然之間流轉了一下，清澈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當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陳墨胸前龍珠所在）時，捧著紙袋的手指似乎又極其輕微地蜷縮了一下，仿佛再次感受到那縷讓她心神安寧的溫潤氣息，隻是這一次，這氣息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深沉。她眼中掠過一絲困惑，隨即歸於平靜。
“緣分啊緣分！”趙塵羽拍著陳墨的肩膀，豪爽地笑道，“剛陪靜怡買了點書，正琢磨著去哪祭五臟廟呢，就碰上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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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熱情地看向薑然，“薑總，陳墨兄弟，相請不如偶遇！給我個麵子，一起吃個飯？我們就去‘天上人間’，那也是燕京有名的會所了，私密性和菜式都還行，正好給二位接風…呃，是慶祝二位？”他促狹地眨眨眼。
“天上人間？”薑然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那是燕京最頂級的私人會所之一，會員製，門檻極高，以極致奢華的享受和絕對的私密性著稱，是京圈真正的核心人物流連之所。趙塵羽能隨口說出“還行”，其身份和分量可想而知。這邀請，既是熱情，也是趙家實力的無聲展示，更是對陳墨或者說，對她薑然）的一種認可。
她看向陳墨，眼神帶著詢問。雖然她是商界精英有些錢，但“天上人間”這種級彆的圈子，她也隻是聽聞，也沒資格進去，更彆說有會員卡了。此刻，她的“男朋友”顯然才是趙家兄妹更看重的紐帶。
陳墨感受到薑然的目光。龍珠在胸腔內沉穩搏動，對於趙塵羽的邀請，他並無所謂。但看著薑然眼底那絲不易察覺的、屬於商界精英對更高圈層的探究和隱隱的興奮，他心中了然。
“好。”陳墨言簡意賅，替薑然應了下來。
“痛快！”趙塵羽大喜，立刻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王經理，給我留個最好的包間！對，現在就要，有貴客！”他放下電話，笑容滿麵，“走！車就在前麵！”
趙塵羽那輛線條硬朗、充滿力量感的黑色奔馳g63就停在附近。他親自拉開車門，熱情地招呼薑然和陳墨上車。
“謝謝趙少”！薑然微微點頭，坐進寬敞舒適的後座，感受著頂級豪車無聲的奢華。陳墨坐在她身邊，沉穩的氣息如同定海神針。趙靜怡安靜地坐在副駕。
車子啟動，平穩地彙入車流。窗外王府井的繁華霓虹飛速倒退。
趙塵羽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跟兩人聊天，話題輕鬆幽默，妙語連珠，很好地活躍著氣氛。薑然應對得體，談笑風生，展現出她長袖善舞的一麵。趙靜怡偶爾輕聲插一兩句，聲音溫婉。
陳墨大部分時間隻是安靜地聽著，目光偶爾掠過車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偶爾落在身邊薑然神采奕奕的側臉上。他能感覺到，薑然雖然應對自如，但握著她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濕，顯示著她內心並不如表麵那般平靜。畢竟，“天上人間”所代表的，是另一個她渴望接觸、卻又充滿未知的層麵。
雖然不明白，陳墨之前那麼落魄，是怎麼與趙家大少爺相識的，但是此時他，則是她此刻最大的底氣。
車子駛離喧囂的市中心，拐入一條被高大梧桐樹掩映的幽靜道路。道路儘頭，一座外觀低調、卻透著厚重曆史感和極致奢華氣息的中式庭院建築群出現在眼前。巨大的黑檀木門緊閉，門楣上掛著兩個古樸的燈籠，映照著門匾上三個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天上人間。
門口沒有喧鬨，隻有穿著黑色中式立領製服、氣質精悍的門童肅立兩旁，眼神銳利如鷹。
趙塵羽的車剛在門前停下，一位穿著深色綢緞唐裝、氣度沉穩的中年男人便已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笑容，親自為薑然和陳墨拉開車門。
“趙少，趙小姐，歡迎光臨‘天上人間’。”中年男人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包間‘太子包廂’已經備好，請隨我來。”
“嗯！帶路吧”
“陳墨，薑小姐，請！”
狂放不羈的趙塵羽，看似大大咧咧，但是，其氣度及人情世故，一看就是大家族養成的，不愧為京城第一大少。
厚重的黑檀木大門無聲滑開，一股混合著頂級沉香、古木和淡淡茶香的清雅氣息撲麵而來。門內，仿佛瞬間隔絕了塵世喧囂，隻剩下靜謐、奢華與無形的威壓。
陳墨牽著薑然的手，邁步踏入。在此刻，進入了全國的頂尖層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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