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軀》第三十三章：麵色疲憊
陽光透過厚重的絲絨窗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幾道溫暖的光斑。臥室裡彌漫著寧靜與慵懶的氣息。
薑然先醒了過來。宿醉般的深沉睡眠讓她頭腦還有些昏沉，但身體卻洋溢著一種飽足後的舒適與鬆快。她下意識地往身邊溫暖的熱源蹭了蹭，臉頰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然而，幾乎是立刻，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陳墨的呼吸比平時要深沉一些，胸膛起伏的節奏也略顯緩慢。更重要的是，貼著她肌膚的體溫似乎……比往常低了一點？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細微差彆，若非與他肌膚相親、熟悉他每一寸氣息，幾乎無法察覺。就像一塊始終溫潤的暖玉，忽然褪去了一絲熱度。
她抬起頭，借著微光端詳他的睡顏。
陳墨依舊閉著眼，麵容平靜，仿佛仍在熟睡。但他臉色似乎比平時蒼白了一分，不是病態，更像是一種精力過度消耗後的疲憊，連那總是引人沉溺的深邃眼眸輪廓，都仿佛比往日更深邃了些，透著一股淡淡的倦意。
薑然的心輕輕一揪。她想起昨夜，他似乎睡得極沉，連她中途醒來喝水他都未曾察覺。這在他身上是極少見的情況。他總是警醒的，仿佛體內裝著永不疲倦的發條。
是前幾天拍攝太累了嗎？還是...說……她索取無度，真的累著他了？薑然臉上微微一熱，心裡泛起一絲甜蜜的愧疚。她伸出手指，極輕極輕地拂過他微蹙的眉心，動作帶著憐惜。
就在這時，陳墨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熔金的光澤似乎比平時黯淡了幾分，但看向她時，那份專注與溫柔未曾改變。他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低沉地響起：“醒了？”
“嗯。”薑然湊上去，在他唇角親了一下，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你……是不是沒睡好？臉色好像有點差。”她的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
陳墨微微一怔，隨即了然。煉製那三顆延壽丹，耗費的龍氣和心神遠超預估，此刻他體內確實前所未有的虛弱，需要時間修煉調息。沒想到她如此敏感，竟能察覺。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避重就輕：“沒事的。隻是有些倦，想再多躺一會兒。”他頓了頓，看向窗外已然大亮的天光，“你昨晚答應了員工要去‘玉蘭閣’，時間不早了。”
經他提醒，薑然才猛地想起這茬。作為老板，慶功宴缺席實在說不過去，尤其是她親口許下的承諾。
“哎呀，差點忘了！”她有些懊惱，但看看陳墨似乎真的疲憊不想動的樣子，立刻做了決定，“那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哪裡都不要去。我讓阿姨過來給你燉點湯，你想吃什麼直接告訴她。”
她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地翻身下床，赤腳踩在地毯上，開始快速洗漱換衣。過程中還不忘頻頻回頭看他，眼神裡滿是擔憂和不放心：“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讓沈醫師過來看看？”沈醫師是薑家的私人醫生。
“不用。”陳墨靠在床頭，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休息一下就好。你去吧，彆讓大家久等。”
見他堅持，薑然隻好壓下心裡的疑慮。她快速化了個淡妝，換上得體的套裝，又恢複了那個明豔乾練的薑總模樣，隻是眉宇間還殘留著對家中男人的牽掛。
臨出門前，她走到床邊，俯身捧住陳墨的臉，深深地吻了他一下，唇齒間帶著薄荷牙膏的清新和她獨有的甜香。
“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她的額頭抵著他的，低聲叮囑，“有什麼事立刻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嗯。”陳墨抬手，輕輕回抱了她一下。
薑然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很快，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漸行漸遠。
彆墅徹底安靜下來。
陳墨聽著車子遠去，一直強撐的精神才緩緩鬆懈下來。深深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上，龍珠的旋轉都變得滯澀緩慢。他閉上眼，盤腿而坐意識沉入體內，開始全力運轉《聖龍禦雷訣》的心法，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稀薄的元氣，修複著昨夜過度消耗的本源。
臥室裡隻剩下他悠長而緩慢的呼吸聲。
而另一邊，薑然駕車駛向市區。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臉上，她卻微微蹙著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陳墨那細微的異常，像一根小小的刺，紮在她心頭。他從未露出過那種疲態……那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更像是一種……源自深處的消耗？
她甩甩頭，試圖驅散這莫名的不安。
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今晚回來，一定要好好“審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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