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貪婪.召喚天狗
死寂的和室內，那坐在主位、看似平凡的老者——櫻花會真正的會長，土禦門夜朔假定姓名）——的一句話，如同在即將凍結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短暫地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卻也激起了更深的漣漪。
“諸君慌什麼？”
土禦門夜朔的聲音依舊沙啞平淡，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試圖安撫人心的力量，儘管他渾濁眼底深處同樣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凝重。
“不要忘了，我們並非毫無依仗。我們還有天狗大神，還有沉睡的八岐大蛇神明！集合我等之力，未必不能與之一戰！”
這話如同醍醐灌頂，瞬間點醒了被恐懼籠罩的眾人。
對啊！我們還有底牌！
“會長大人說的是！”
副會長安倍清河第一個反應過來，強行壓下心中的悸動，聲音提高了幾分，“我們供奉的烏鴉天狗大神，乃是擁有無上神力的強大存在！還有那被視為災厄與力量化身的八岐大蛇神明！兩位神明聯手，就算對方是華夏神龍，二對一，也未必會輸！”
“沒錯！天狗大神能飛又有強大劍術，八岐大蛇神明更是幾乎不死之身和毀滅之力！”
“我們傳承千年，豈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集合我等二十一名大陰陽師的全力，足以請動大神降臨！”
恐慌如同潮水般退去，一種近乎癲狂的、被逼到絕境後的反撲情緒開始滋生、蔓延。甚至，在極度的恐懼催生下，荒謬的妄念也開始浮現。
一位麵容陰鷙的中年大陰陽師，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狂熱的光芒，聲音因激動而尖銳：“或許……這並非完全是災難！而是一場天大的機遇！若能集合兩位神明之力，重創甚至……抓住這條華夏神龍！”
“那將是何等偉大的功績！到那時，汲取神龍之力，我大和民族的修行界，我帝國的實力，將會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真正無可匹敵！”
這番癡心妄想的言論，竟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絕境中的希望，哪怕再渺茫，再荒謬，也足以讓人失去理智。他們選擇性忽略了那籠罩天地的恐怖龍威和封禁一切的陣法，沉浸在自我編織的、捕獲神龍的美夢之中。
殊不知，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數量的堆砌和所謂的“底牌”，不過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他們根本不明白，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何等層次的存在！
土禦門夜朔看著手下眾人從恐慌變為狂熱的臉色，心中暗自歎息，但他知道，此刻除了拚死一搏，已無退路。至少，這種狂熱能暫時驅散恐懼，讓他們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
土禦門夜朔站起身，手中桃木杖重重一頓地麵，“即刻準備，以血為引，以魂為祭，恭請天狗大神降臨！”
“嗨依！”
二十一名大陰陽師齊聲應諾，眼中燃燒著決絕與瘋狂。
他們迅速行動起來。寬敞的和室內，原本鋪設的榻榻米被迅速移開，露出下麵刻畫著複雜陣紋的漆黑地板。眾人按照特定的方位，圍繞著陣法的核心，盤膝坐下，形成一個詭異的圓環。
沒有任何猶豫，每個人都用隨身攜帶的、加持過符咒的短刀，毫不猶豫地劃破自己的掌心。殷紅的鮮血頓時湧出，滴落在身前的陣紋之上。
“以我之血，喚汝之名！”
“以我之魂，引汝之臨！”
“棲息於比叡山巔，掌控風暴與力量的至高存在——烏鴉天狗大神！”
“請聆聽您最虔誠仆從的呼喚，降臨帝國，以彰顯您的神威！”
低沉而虔誠的咒語，以一種古老的韻律，從二十一名大陰陽師口中同時吟誦而出。他們的血液仿佛擁有了生命，沿著地麵上那些溝壑般的陣紋迅速流淌、蔓延，將原本黯淡的陣法一點點點亮，散發出越來越濃烈的、帶著血腥與邪惡氣息的暗紅色光芒。
空氣中的靈氣開始劇烈波動，被那血陣強行抽取、彙聚。和室內的溫度驟降，燭火瘋狂搖曳，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邪靈在尖嘯。一股遠比之前所有式神加起來都要龐大、陰冷、暴虐的氣息，開始從陣法中心緩緩蘇醒、凝聚。
強大的能量波動，甚至隱隱穿透了陳墨布下的隔音結界，向著四周擴散。整個櫻花會總部所在的區域，天空都仿佛暗沉了幾分，隱隱有黑色的旋風在低空形成。
二十一名大陰陽師臉色蒼白，但眼神卻越發狂熱，不顧自身精血的飛速消耗，更加賣力地吟唱著咒文，將自身的精神力毫無保留地注入血陣之中。
他們相信，隻要天狗大神降臨，一切危機都將迎刃而解！
……
而此時，遠在富士山巔，負手而立，如同與山川融為一體的陳墨，緩緩睜開了微閉的雙目。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空間的距離，精準地落在了東京千代田區那座隱秘的庭院，落在了那間正在舉行血腥儀式、散發著令他厭惡氣息的和室之上。
“螻蟻的掙紮……”
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帶著極致輕蔑的弧度。
在他的感知中，那股正在被強行召喚、凝聚的所謂“天狗大神”的氣息，不過是一頭依靠香火願力和血食祭祀，勉強凝聚了軀體、走上了邪道的妖獸罷了。其本質，駁雜不純，充滿了貪婪與邪氣，與真正秉承天地法則而生的先天神隻，有著雲泥之彆。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二十一隻“螻蟻”正在燃燒自己的精血與靈魂，試圖喚醒那頭沉睡的邪物。
“也好。”
陳墨眼神冰冷。
“便讓你們，在徹底的絕望中，認清何為……真正的神威如獄。”
他並未立刻出手阻止，隻是如同一位冷漠的觀眾浮於雲層之上，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那所謂的“底牌”徹底展現在他麵前。
然後，再以絕對的力量，將其……連同他們所有的妄念，一同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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