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米長的龍軀微微擺動,四隻龍爪輕輕離地,並未見如何用力,那修長而威嚴的龍身便已輕盈地懸浮而起,離地數米。他懸浮在那裡,穩如磐石,仿佛重力在他身上失去了作用。
“你看好了,小爍兒。”
陳墨的神念如同溫和的潮水,湧入小龍的識海,“飛行,於我龍族而言,非羽族翅翼之力,而是乃禦氣、禦空、禦天地之力。”
他龐大的龍軀開始在空中做出各種緩慢而清晰的動作。時而蜿蜒遊動,如同在水中嬉戲,周身氣流自然環繞托舉;時而微微扭動身軀,便驟然加速,在空中劃出優美的金色弧線,卻又在瞬間由極動轉為極靜,穩穩停住;時而龍尾輕擺,仿佛撥動了無形的琴弦,身形隨之騰挪轉折,靈動非凡。
他沒有施展任何神通法術,僅僅是最基礎、最本能的飛行姿態。但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龍族對力量、對氣流、對空間最精妙的掌控,是烙印在血脈深處的傳承。
小龍陳爍看得如癡如醉,黃金瞳緊緊跟隨著父親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小小的腦袋裡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血脈中沉睡的某種本能正在被一點點喚醒。他不再僅僅是看,開始下意識地模仿。他趴在地上,四隻小爪子學著父親離地的樣子用力,細長的龍身笨拙地扭動,試圖找到那種“禦氣”的感覺。
“吾兒你要學會感應周身的氣流,”
陳墨的神念繼續引導,如同最耐心的導師,“將它們視為水,你的龍元,便是驅動水流的力。心念所至,力之所及,身之所往。”
他降低了高度,幾乎貼著地麵飛行,緩慢地從兒子頭頂掠過,讓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飛行時引動的能量流動和氣流變化。
小家夥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在一次奮力扭動中,他感覺身體陡然一輕,四隻小爪子竟然同時離開了地麵!雖然隻是懸停了不到一秒鐘,離地也不過兩三寸,並且馬上又摔了下來,但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嗷!”
小龍發出一聲興奮的嘶鳴,黃金瞳裡爆發出強烈的光彩!
陳墨眼中讚許之色一閃而過,繼續放緩動作,在他身邊盤旋、引導。
薑然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雙手緊張地交握在胸前,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打擾了這父子間最重要的傳承時刻。她看著兒子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頑強地嘗試,看著丈夫那龐大威嚴的龍軀,以難以想象的耐心和溫柔,圍繞著那小小的身影,做著最基礎的飛行演示。這反差極大卻又無比和諧的一幕,讓她眼眶微微發熱。
終於,在不知第多少次嘗試後,小龍陳爍猛地一擺龍尾,體內那微弱的龍元遵循著血脈的指引和父親的教導,與周身氣流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呼——!”
他小小的、一米長的淡金色龍軀,如同一條終於掙脫了束縛的金色錦鯉,驟然騰空!不再是短暫的懸停,而是真正地、歪歪扭扭地、離地飛起了半米多高!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寶寶飛起來了!”
薑然激動地捂住了嘴,差點歡呼出聲。
小龍寶自己也驚呆了,在空中慌亂地扭動著,飛行軌跡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好幾次差點撞到旁邊的水晶柱子上,引得薑然心驚肉跳。
“寶寶穩住心神,慢慢感受氣流,控製龍珠散發的龍元。”
陳墨沉穩的神念及時傳來,如同定海神針。
小家夥努力定下神,回想著父親的動作,拚命控製著體內那絲微弱的龍元和有些不聽使喚的身體。他的飛行依舊笨拙,速度很慢,高度也有限,但終究是飛起來了!不再是爬行於地的幼崽,而是真正開始了翱翔九天的第一步!
他興奮地在低空盤旋著,雖然飛得磕磕絆絆,但那黃金瞳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新奇與成就感。他嘗試著轉向,嘗試著升高一點點,每一次微小的成功,都讓他發出“咯咯”的、如同銀鈴般清脆歡快的精神波動。
陳墨緩緩降落在地,重新化為人形,負手而立,抬頭看著兒子那笨拙卻充滿生命力的初次飛行,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卻真實存在的欣慰弧度。
薑然快步走到他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肩上,看著空中那道小小的金色身影,眼中滿是幸福與驕傲的淚光。
“老公,你看寶寶飛得多開心……”
“嗯。”
陳墨輕輕應了一聲,反手握緊了薑然的手,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似乎也該給她個名分了。
水晶宮的廣場上,一條一米長的淡金色小金龍,正用他稚嫩而蹣跚的“舞步”,在這片屬於他的小小天空中,描繪著生命最初的飛翔之夢。下方,他的父母並肩而立,守護著他,見證著這注定不凡的生命,邁出征服蒼穹的第一步。
龍教子,初翔雲天。這溫馨而神聖的一幕,將永遠烙印在這座古老龍宮的記憶之中,也烙印在這一家三口生命的起點。未來的路還很長,但至少在此刻,愛與希望,如同那穹頂的星輝,永恒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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