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怎麼擊碎?
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彆說攻擊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唐媚的聲音。
“林寒!如果你還活著就回答我!”
“在……”林寒虛弱地喊,“四樓……”
腳步聲急促響起。
唐媚衝上來,渾身是血。她的刀斷了,左臂耷拉著明顯骨折。但眼神還很清醒,死死盯著那怪物。
“你看到它的弱點了?”
“看到了。”林寒指著怪物胸口位置,“那裡有顆血珠,擊碎它就能殺死這東西。”
唐媚點頭。
她從腰間摸出最後一樣東西——一枚銅錢大小的符牌,上麵刻著複雜符文。
“這是天眼會的雷符,威力足夠擊碎任何邪物核心。”她按住符牌,靈力灌注進去,“但我現在受傷太重,靈力不足以激活它。”
她看向林寒。
“把你剩餘的靈氣全部給我。”
“我沒靈氣了。”林寒苦笑,“都用來修複眼睛了。”
“那就用命!”唐媚吼,“玄瞳能透支生命力轉化靈氣!你應該知道這個!”
林寒確實知道。
但透支生命力很危險,搞不好會當場死亡。
他猶豫了一秒鐘。
然後看向魏詩雨。
女孩靠在牆上,臉色慘白,嘴唇發抖。但她還是衝他點了點頭。
“去啊……彆墨跡……”
林寒笑了。
行吧,反正橫豎都是賭命。
他催動玄瞳,開始燃燒生命力。
一股更強的金光從眼睛裡湧出,化作細線鑽進唐媚手裡的符牌。符牌瘋狂震動,表麵刻痕越來越亮。
怪物終於慌了。
它轉身就跑,速度快得像閃電。
但唐媚更快。
她咬牙投出符牌,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喊:“雷來!”
符牌在空中炸開。
金色雷電撕裂黑暗,精準劈中怪物後背。雷電穿透血肉,直擊那顆藏在深處的血珠。
哢嚓。
血珠裂了。
怪物發出淒厲慘叫,身體開始崩解。那些人臉從軀乾上剝落,化作黑煙消散。黑煙裡傳出無數聲音——有哭泣、有咒罵、有哀求、有感激。
“終於……解脫了……”
“媽媽……我好想你……”
“謝謝……謝謝你們……”
那些被困一百多年的靈魂,終於獲得自由。
怪物的主臉最後看了林寒一眼。
“你……會後悔的……”
“後悔什麼?”
“殺了我……更可怕的東西……會注意到你……”主臉咧嘴笑,“這隻是……開始……”
話音落下,怪物徹底消散。
走廊恢複安靜。
林寒倒在地上,眼睛再也睜不開。玄瞳徹底報廢,連帶著他的生命力也消耗過度。
魏詩雨撲過來,抱住他的頭。
“喂!彆死啊!”
“死不了……”林寒虛弱地說,“就是……好困……”
他昏了過去。
唐媚靠著牆坐下,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然後她也昏了。
吳老站在三樓樓梯口,看著地上怪物留下的黑色血跡。他蹲下來,用手指沾了點血放進嘴裡。
“兒子……爸給你報仇了……”
他笑著哭,哭著笑。
最後拿出一把生鏽的刀,抹了脖子。林寒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
他睜開眼睛,視野模糊得像隔著一層毛玻璃。玄瞳透支生命力的代價比想象中更嚴重——現在他的視力連普通人都不如。
“醒了?”
魏詩雨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林寨轉過頭,勉強能看清女孩坐在床邊。她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明顯好多了。
“在哪?”林寒問,聲音沙啞。
“醫院。私立的,我爸安排的。”魏詩雨遞過來一杯溫水,“唐媚那邊也醒了,左臂骨折,修養一個月就能好。”
林寒接過水杯,手指發抖。
他現在虛弱得連喝水都費勁。
“吳老呢?”
魏詩雨沉默了幾秒。
“死了。警察說是自殺。”
林寒歎氣。
他早就猜到這個結果。吳老找到兒子的屍體,又親眼看著怪物被消滅,活下去的執念沒了,自然選擇隨兒子而去。
“那棟樓現在什麼情況?”
“封了。”魏詩雨說,“官方說法是煤氣泄漏導致爆炸,整棟樓拆除重建。”
林寒笑了。
煤氣泄漏?那些被困百年的靈魂、那隻吃人的怪物,就這麼被一句煤氣泄漏掩蓋過去。
“天眼會的人來過了。”魏詩雨壓低聲音,“昨天唐媚醒了以後,來了個戴麵具的女人,跟她談了很久。走之前問我你什麼時候醒。”
林寒心裡咯噔一下。
他催動玄瞳感應周圍,但現在這雙眼睛廢得差不多,什麼都感知不到。
“她說了什麼?”
“沒說。”魏詩雨咬著嘴唇,“但我覺得她在盯著你看,眼神特彆滲人。像……像在打量一件值錢的貨物。”
林寒握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