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的車隊開出巷子,林寒靠在後座上,閉著眼強撐著不讓自己暈過去。
魏詩雨坐在旁邊,時不時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車裡很安靜,隻有引擎的轟鳴聲。
“你爸留給你的不隻那塊玉牌吧?”豹哥突然開口,透過後視鏡盯著林寒。
林寒睜開眼:“就這一件。”
“騙鬼呢。”豹哥點燃一支煙,“你爸林國棟當年在圈子裡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跟著省考古隊跑了十幾年,經手的寶貝沒一千也有八百。就給你留塊護身符?”
林寒心裡一緊。
他確實還有那個木匣,但這東西絕不能讓豹哥知道。
“他就留了這個。”林寒語氣平淡,“其他值錢的東西早被債主搬空了,您覺得我還能藏什麼?”
豹哥吐出一口煙霧,沒再追問。
虎子開車很穩,半小時後到了郊區一座廢棄工廠。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灑進來,地上滿是碎玻璃和鐵鏽。
那個中槍的男人被綁在椅子上,臉色比之前更白了。
豹哥走到他麵前,拿出手機放了段視頻——正是地下室裡放火的監控畫麵。
“看清楚了?”豹哥把手機湊到男人眼前,“你殺人未遂,我報警你得蹲二十年。”
男人嘴唇哆嗦,還是不說話。
虎子抽出匕首,在他耳邊晃了晃:“豹哥給你機會,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說!我說!”男人終於崩潰了,“是陳老板讓我們來的!他說隻要燒掉那批貨,給我們每人五十萬!”
豹哥臉色沉下來:“陳誌遠想乾什麼?”
“不知道,真不知道!”男人急得眼淚都出來了,“他隻說那批貨不能流出去,必須毀掉!”
林寒靠在牆邊聽著,腦子飛速運轉。古墓的青銅器為什麼讓陳誌遠這麼緊張?難道那座墓裡埋的秘密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魏詩雨湊過來低聲問:“陳誌遠是誰?”
“老城區最大的古玩商。”林寒說,“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手底下養了一幫打手。”
豹哥扔掉煙頭,用腳碾滅:“虎子,送他去醫院,彆讓人死了。”
虎子愣住:“豹哥,就這麼放了?”
“留著也沒用。”豹哥冷笑,“真正該算賬的人另有其人。”
他轉身看向林寒,眼神變得危險起來:“小兄弟,有件事我得問清楚。”
林寒後背一緊。
“那批青銅器是不是有問題?”豹哥步步緊逼,“陳誌遠為什麼非要毀掉?你今晚看到的東西,跟古墓有什麼關係?”
魏詩雨擋在林寒前麵:“你乾什麼!他救了我們!”
“讓開。”豹哥語氣冰冷,“詩雨,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林寒拉開魏詩雨,直視豹哥的眼睛:“您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那座墓裡到底埋了什麼。”豹哥點燃第二支煙,“能讓陳誌遠不惜撕破臉也要滅口的秘密,我猜價值不菲。”
林寒沉默幾秒:“您聽說過"九幽宗"嗎?”
豹哥手裡的煙差點掉下來。
虎子臉色大變:“豹哥,這小子亂說什麼呢!”
“閉嘴。”豹哥死死盯著林寒,“你繼續說。”
林寒深吸一口氣:“那座墓不是普通的古墓,是九幽宗某位長老的陪葬坑。棺材裡封印的東西如果放出來,整個江城都得遭殃。”
“胡扯!”虎子罵道,“九幽宗早在清朝就滅門了!”
“表麵上是滅了。”林寒聲音很輕,“但他們留下的東西還在。我爸當年就是因為碰了不該碰的,才會突然病死。”
豹哥猛吸了口煙,煙頭在黑暗中明滅不定。
“陳誌遠知道這些?”他問。
“他不隻知道。”林寒盯著豹哥,“他可能就是九幽宗的餘孽。”
話音落下,工廠裡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度。
魏詩雨抓緊林寒的衣袖,手心全是汗。
豹哥彈掉煙灰,笑了:“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老三,帶人去陳誌遠的古玩店,我要見他。今晚就見。”
掛斷電話後,豹哥看向林寒:“小兄弟,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林寒摸了摸懷裡的玉牌,那塊溫熱的玉石像是在催促他做出選擇。
“走。”他說,“正好我也想會會陳老板。”
林寒跟著豹哥走出廢棄工廠,外麵停著三輛黑色越野車。車門打開,十幾個紋身壯漢從車上跳下來,個個腰間鼓囊囊的。
魏詩雨咬著嘴唇,想說什麼又沒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