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的手指在鑰匙上停頓了不到半秒。
門把手微微下壓的痕跡,鎖孔邊緣留下的新鮮劃痕,這些細節在玄瞳的掃描下清晰無比。
專業開鎖工具留下的記號,對方技術很好,但終究不夠完美。
他沒有轉身逃跑,也沒有立刻推門。
“彆躲了,我知道你在外麵。”屋內傳來溫和的男聲,帶著笑意,“不請我喝杯茶嗎?”
林寒推開門。
客廳的燈光很暗,隻開了一盞落地燈。黑袍男子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林寒的茶杯,姿態閒適得像在自己家。
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五官端正,笑容親切,但那雙眼睛卻透著說不出的違和感——太平靜了,平靜得不像活人。
“你是誰?”林寒沒有關門,隨時準備跑路。
“姓方,單名一個塵字。”男子放下茶杯,“林先生不用緊張,我要是想對你不利,你進門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林寒後背發涼。
方塵站起身,黑袍隨著動作微微擺動,隱約能看到衣擺下藏著的器物輪廓。那種形製,林寒很眼熟——青銅材質,符紋密布,是上古時期的法器。
“你也是衝程千秋來的?”林寒試探道。
“不。”方塵搖頭,“準確說,我是衝你那雙眼睛來的。”
玄瞳!
林寒瞳孔微縮,右眼本能地想要開啟,卻被方塵抬手製止:“彆費力氣了。玄瞳固然厲害,但你現在的層次,看不穿我。”
這句話信息量巨大。
對方不僅知道玄瞳,還知道玄瞳有不同層次?
“我沒惡意。”方塵重新坐回沙發,“隻是想提醒你,明晚的局,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程千秋背後站著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你知道他背後是誰?”
“知道一些。”方塵笑了笑,“但不能告訴你。規矩,你懂的。”
媽的!
林寒壓下心裡的不爽,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那你來乾什麼?看我笑話?”
“給你個機會。”方塵從懷裡掏出一塊古玉,放在茶幾上,“這東西,能保你一命。但能不能用好,就看你自己了。”
玉質溫潤,呈半透明的青白色,表麵雕刻著複雜的紋路。林寒的玄瞳自動開啟,穿透玉石表層,看到內部流動著淡金色的靈氣。
那些靈氣像有生命似的,在玉石中構成一個玄奧的陣法。
“這是……”林寒瞳孔放大。
“護身玉。”方塵解釋道,“古代修行者煉製的法器,可以抵擋一次致命攻擊。當然,隻能用一次,用完就廢了。”
林寒盯著那塊玉,沒有伸手去拿。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他再清楚不過。
“你想要什麼?”他直接問。
“聰明。”方塵點點頭,“我要你幫我找樣東西。不是現在,等你解決了程千秋的事之後。”
“什麼東西?”
“一卷古畫。”方塵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唐代畫聖吳道子的真跡,《地獄變相圖》。這幅畫在民國時期流落江海,至今下落不明。”
林寒聽過這幅畫。
吳道子晚年封筆之作,據說畫中封印著極其恐怖的東西。民國年間,收藏這幅畫的古玩商一家七口暴斃,死狀淒慘,畫也隨之失蹤。
“我憑什麼相信你?”林寒問,“萬一你拿了東西就跑呢?”
“因為我不想跑。”方塵站起身,走向門口,“林寒,你的玄瞳覺醒才幾個月?但你不知道,這世上和你一樣有異能的人,多得很。程千秋隻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他停在門邊,回頭看了林寒一眼:“真正的大勢力還沒關注你,但遲早會。到那時候,你需要朋友。”
說完,方塵推門離開,黑袍消失在樓道的黑暗裡。
林寒坐在椅子上,盯著茶幾上的護身玉,腦子亂成一團。
修行者?
異能?
大勢力?
這些詞彙像一把把鑰匙,打開了一扇他從未觸及的大門。他原以為玄瞳已經夠離奇了,現在看來,自己接觸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手機震動。
魏詩雨發來消息:“人找好了,五個退伍兵,三個古玩行的老師傅。明早八點送到你那。”
林寒回了個“好”字,然後拿起那塊護身玉。
玉石入手,溫熱的觸感讓他心神一震。一股溫和的能量從掌心滲入,遊走全身,最後彙聚到右眼玄瞳處。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像給玄瞳裝了層保護罩。
林寒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玄瞳的視野範圍擴大了,看得更遠更清晰,連樓下花壇裡螞蟻搬家的細節都一清二楚。
這護身玉不僅能保命,還能強化玄瞳的能力!
方塵這個人,來曆神秘,目的不明,但至少現在看來,對自己沒有惡意。
也許真的該考慮拉攏幾個盟友了。
憑他一個人單打獨鬥,麵對越來越複雜的局麵,遲早要出事。
林寒把玉石貼身收好,打開電腦開始查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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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煉鋼廠,二十年前倒閉的國企,現在是一片廢墟。地形複雜,有十幾棟廠房和辦公樓,藏人最合適不過。
程千秋選這種地方見麵,明擺著要動手。
他調出煉鋼廠的衛星地圖,一寸寸研究地形。主廠房在中央位置,四周分布著鍋爐房、倉庫、辦公樓,還有一片廢棄的宿舍區。
如果要埋伏,哪些位置最合適?
如果要逃跑,哪條路線最安全?
林寒在紙上畫出簡易地圖,標注出關鍵位置。他不是軍人,但這些年在古玩街混,什麼牛鬼蛇神都見過,保命的本事學了不少。
夜已經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