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電話響了。
趙三爺按下免提。
“三爺,水井裡什麼都沒有。”
林寒腦袋嗡的一聲。
完了。
徹底完了。
趙三爺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冷得像冰渣子:“小子,你膽子不小啊。”
“等等!”魏詩雨尖叫起來,“林寒肯定記錯地方了!他藏東西的時候我沒在場,可能是前院,也可能是隔壁鋪子……”
“夠了。”趙三爺抬手示意,“我沒時間陪你們玩猜謎遊戲。”
壯漢獰笑著走過來,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林寒渾身肌肉緊繃。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兩天前,老秦給他冊子的時候,手裡確實還攥著串東西!
當時他沒在意,以為是老頭子平時盤的文玩。
可現在想想,那串珠子是從老秦貼身口袋裡掏出來的!
“等一下!”林寒聲音發抖,“我想起來了!佛珠不在水井裡,在……在老秦屍體上!”
空氣凝固。
趙三爺眯起眼。
“他臨死前把佛珠塞我手裡,我當時嚇懵了,隨手塞回他口袋……”林寒說得磕磕絆絆,“殯儀館還沒火化,應該還在!”
這話說得太倉促,破綻百出。
但偏偏又有那麼點道理。
趙三爺盯著林寒看了幾秒鐘,突然笑了:“行啊,這招玩得不錯。”
他掏出手機,撥通另一個號碼:“去殯儀館,把老秦屍體上的東西都給我搜一遍。”
林寒心跳快得要炸開。
現在隻能賭一把——賭老秦真把佛珠藏屍體上了。
不然,這次真死定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屋裡靜得能聽見心跳聲。
魏詩雨咬著嘴唇,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
林寒大腦飛速運轉。
如果殯儀館那邊沒找到東西,接下來該怎麼圓?
說佛珠被偷了?
還是說記錯了藏匿地點?
不行,趙三爺明顯已經失去耐心。
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趙三爺接通,臉色瞬間變了。
“找到了?”
他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林寒心臟狂跳。
真的找到了?!
老秦身上真有佛珠?
“一串沉香佛珠,十八顆,每顆都有嬰兒拳頭大……好,馬上帶回來。”
趙三爺掛斷電話,看向林寒的眼神帶上幾分審視。
“小子,看不出來你還真沒騙我。”
林寒腦子嗡嗡作響。
怎麼可能?
他根本沒見過什麼佛珠啊!
魏詩雨明顯也懵了,她剛才完全是瞎編的!
趙三爺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走動:“沉香佛珠……老秦這老東西,果然藏了好貨。”
他突然停下腳步:“不過我有點想不通,老秦為什麼要把寶貝給你?”
林寒喉嚨發乾。
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答案。
“可能……可能是他想讓我幫他保管?”林寒硬著頭皮瞎編,“我平時就負責修複古玩,他信得過我……”
“是嗎?”趙三爺笑容意味深長,“那你知道這串佛珠的來曆嗎?”
林寒搖頭。
“唐代高僧玄奘從天竺帶回來的十八子沉香佛珠。”趙三爺語氣幽幽,“傳說每顆珠子裡都封印著一個護法金剛,誰擁有它,誰就能百病不侵,刀槍不入。”
屋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林寒脊背發涼。
這特麼是什麼神話傳說?
趙三爺盯著他:“現在,我給你個機會。”
林寒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這老頭兒在誆自己!
什麼護法金剛,刀槍不入,聽著就像騙傻子的把戲。可眼下這局勢,他半個字都不敢質疑。
“什麼機會?”林寒聲音發緊。
趙三爺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佛珠雖然到手了,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回過頭,眼神銳利如刀:“老秦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是你,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林寒手心全是汗。
說實話?那等於承認自己瞎編。
繼續撒謊?萬一哪句話露餡,這條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魏詩雨突然開口:“趙叔,佛珠都拿回來了,您還想怎麼樣?”
“詩雨,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趙三爺語氣平淡,卻讓人遍體生寒。
魏詩雨咬住嘴唇,眼淚又掉下來。
林寒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得編個完美的理由!
“老秦確實跟我說了幾句話。”林寒儘量讓聲音聽起來鎮定,“他說佛珠很重要,讓我千萬彆告訴任何人藏在哪兒……”
趙三爺眯起眼。
“還說如果有人找上門,就讓我告訴對方——佛珠隻是開始,真正的寶貝還在後麵。”林寒硬著頭皮往下編。
屋裡安靜得詭異。
趙三爺臉上表情變了幾變,最後竟然笑了。
“有意思。”他點點頭,“老秦這老狐狸,死了還要留一手。”
門外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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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抱著個黑色木盒走進來,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三爺,佛珠取回來了。”
趙三爺打開木盒。
一股淡淡的香氣飄散開來。
盒子裡靜靜躺著一串沉香佛珠,每顆珠子表麵都泛著油潤的光澤,隱約能看見木紋裡有金色的紋路流轉。
林寒盯著那串珠子,腦袋嗡嗡響。
這玩意兒真存在?
他明明瞎編的啊!
趙三爺伸手去拿佛珠,就在指尖碰到珠子的瞬間——
林寒眼前突然一花。
那雙玄瞳自動激活了!
視野裡,佛珠上湧動著血紅色的氣息,像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珠麵蠕動。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不對勁!
這串佛珠有問題!
林寒剛想開口提醒,趙三爺已經把佛珠拿在手裡,臉上露出癡迷的表情。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他把玩著佛珠,語氣中透著病態的狂熱。
林寒瞳孔一縮。
他看見那些血紅色的氣息順著趙三爺的手指,一點點鑽進皮膚裡!
趙三爺渾然不覺,還在自言自語:“老秦這輩子就藏了這麼個寶貝,死了都不肯鬆手……”
“三爺!”林寒忍不住喊出聲,“您先彆碰那串珠子!”
趙三爺抬起頭,目光變得有些詭異。
“怎麼,心疼了?”
林寒額頭冒出冷汗。
他能清楚看見趙三爺的眼白處浮現出一絲血絲,像毛細血管突然充血。
而那串佛珠上的紅色氣息越來越濃,幾乎要凝成實質。
這玩意兒根本不是什麼護身法器!
是奪命邪物!
屋裡所有人都盯著林寒。
魏詩雨眼神裡全是驚恐和疑惑。
趙三爺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可怕的平靜。
“小子,你知道得太多了。”
他抬起另一隻手,做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