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上空，兩位“係統”層麵的巨擘——穿著沙灘褲的前美聯儲主席鮑爾森與一身破舊壞賬西裝的伯納德——之間的規則對抗，已然進入了白熱化。
沒有炫目的能量對轟，更像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經濟理念在虛空之中進行著最本質的廝殺。
鮑爾森周身流淌著冰冷的金色秩序之光，每一次揮手，都有無形的“利率枷鎖”和“準備金率柵欄”憑空生成，試圖將伯納德那混沌的壞賬之力約束、隔離、最終“計提減值”。他口中甚至念念有詞，仿佛在宣讀某種貨幣政策聲明，字句化為實質的規則壓力：“…鑒於當前異常通脹壓力及金融穩定風險，係統決定上調基準壞賬貼現率500基點，並啟動縮表程序…”
而伯納德則完全是一副“滾刀肉”打法。他根本不去硬解那些規則枷鎖，反而嬉皮笑臉地敞開懷抱，任由那些金色枷鎖套在自己身上，然後他身上那件不斷蠕動的壞賬西裝就會猛地膨脹，將枷鎖直接“違約”掉，或者將其汙染成黯淡的、失去效力的灰色。他的反擊更加刁鑽，公文包裡那“壞賬引力奇點”不斷散發著“債務免除”和“技術性違約”的誘惑，專門針對鮑爾森力量體係中那些依賴“信用”和“預期”的部分進行腐蝕。
“加息？加唄！老子又沒貸款！”伯納德甚至還有空嘲諷，“縮表？趕緊縮！最好把你自己也縮沒了！老子這壞賬規模，夠你再印一百年的錢也填不平！”
兩人的對抗暫時陷入了僵局，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明顯能看出，鮑爾森更加束手束腳，他需要維持“係統”的體麵和對周圍環境的“最小傷害”，而伯納德則完全肆無忌憚，怎麼爛怎麼來，反而打得鮑爾森憋屈不已。
而港口下方，則是另一番景象。
暗金小雞‘小暗’正沉浸在伯納德提供的“壞賬自助餐”中，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精純的、沉澱了不知多少年的壞賬能量如同黑色的甘泉，源源不斷地湧入它體內，滋潤著它那因強行融合“掠奪之根”碎片而消化不良的腸胃。
它的身體不再痛苦膨脹，而是以一種健康、紮實的速度變得愈發圓潤，通體暗金色的光澤越來越深邃、沉穩，仿佛一件經曆了歲月打磨的古老金融器皿。甚至它每吸一口，身上還會閃爍起一圈複雜的、由壞賬數據流臨時構成的消化符文，顯得專業又高效。
它屁股後麵那個代表“消化良好”的金色光圈，也越來越亮，甚至開始像霓虹燈一樣有節奏地閃爍起來，仿佛在給這場盛宴打拍子。
陸川懷中的鳥巢也得到了莫大好處。浸潤在磅礴的壞賬能量流中，鳥巢本身那破舊的外觀似乎都煥發出了一絲油光，仿佛包了漿。上麵鑲嵌的那塊“掠奪之根”碎片變得異常安靜，甚至表麵那些狂暴的代碼都柔和了許多，似乎很享受這種被“壞賬”包裹的感覺。‘小金’則舒服地趴在石碑上，身上的溫暖金光與湧來的壞賬能量形成一種微妙的互補循環，愈發顯得神異。
整個港口都安靜下來，所有居民，從吳伯長老到螃蟹保安，從鯨魚到小醜魚，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小暗’瘋狂吞噬那理論上能讓他們瞬間破產一萬次的恐怖能量，並且還…看起來很享受？
他們的世界觀正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通脹與通縮交替的劇烈衝擊。
“原來…壞賬也能吃得這麼香？”“看它屁股後麵那光圈閃的…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壞賬消化利潤率’？”“我突然覺得…我手裡套牢的那些垃圾債…好像也沒那麼麵目可憎了？”“聖禽！果然是聖禽！連壞賬都能轉化成增值動力！”
居民們的眼神從恐懼逐漸變成了敬畏，甚至開始有點…崇拜？對能消化壞賬的存在的崇拜？
吳伯長老激動地記錄著這一切，嘴裡念叨：“新課題！絕對的新課題！《論壞賬資源化處理與聖禽消化係統的耦合關係》！這要是發了論文，不得震撼整個學術界？！”
就在這看似一切向好，‘小暗’即將完成消化，實力大增的時刻——
異變陡生！
也許是伯納德提供的壞賬能量太過龐大古老，裡麵混雜了太多不同時期、不同屬性的壞賬“風味”；
也許是‘小暗’吃得實在太嗨，忽略了細嚼慢咽的金融風險控製原則；
又或者是它體內那剛剛初步融合的“掠奪”與“平衡”規則，在突如其來的海量能量衝擊下，再次產生了微妙的排異反應？
隻見‘小暗’那圓潤的身體猛地一僵！
吞噬的動作戛然而止！
它那暗金色的皮膚表麵，突然鼓起好幾個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氣泡！
一個氣泡是2008年次貸危機的墨黑色，裡麵仿佛有無數絕望的房貸斷供通知在翻滾；一個氣泡是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的慘綠色，散發著泰銖崩盤、股市熔斷的腥風血雨；還有一個氣泡甚至是1929年大蕭條時代的昏黃色，透露出跳樓價甩賣和銀行擠兌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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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同時代、不同屬性的壞賬精華，沒有被完全同化，反而在它體內開始了內部博弈和曆史回調！
‘小暗’的小眼睛猛地瞪圓，充滿了痛苦和…計算量過載的迷茫？
它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咕嚕”聲，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那個代表消化良好的金色光圈也開始瘋狂亂閃，頻率之高仿佛癲癇發作！
“不好！”莎拉第一時間發現異常，探測器發出尖銳警報，“能量衝突！不同曆史周期的壞賬屬性發生共振排斥！它的內部平衡要崩潰了！”
陸川也瞬間感受到了‘小暗’傳來的痛苦和混亂意念！他試圖通過鳥巢和自身的聯係幫助它疏導，但那海量的、屬性衝突的壞賬能量太過狂暴，他的力量如同小溪試圖調控洪水！
空中正在與伯納德纏鬥的鮑爾森敏銳地捕捉到了下方的異常，雖然被伯納德搞得焦頭爛額，但還是忍不住發出冷笑：“哼！愚蠢！壞賬之所以是壞賬，就是因為其內部蘊含的‘不確定性’和‘曆史包袱’！豈是能隨便胡吃海塞的？等著被反噬吧！這才是真正的‘係統性風險’！”
伯納德也皺了皺眉，嘀咕道：“嘖，小家夥胃口不錯，但胃容量和風險管理能力還是差了點啊…這算是…‘投資回撤’？”
他也有點意外，沒想到‘小暗’這麼快就遇到了消化瓶頸。
眼看‘小暗’身體表麵的曆史壞賬氣泡越鼓越大，顏色越來越詭異，甚至開始互相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如同債券違約般的碎裂聲…
它就要再次“消化不良”，甚至可能更糟——被不同時代的壞賬衝突從內部撕裂！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
陸川腦中靈光一閃！
他想起剛才鮑爾森的話——“內部蘊含的‘不確定性’和‘曆史包袱’”！
也想起伯納德那“壞賬引力奇點”的運行方式！
壞賬之所以難以處理，就是因為其價值無法確定，充滿了“噪音”和“異常值”！
而‘小暗’現在的問題，就是同時吞下了太多不同屬性的“噪音”，導致內部信號紊亂！
解決的方法，或許不是強行壓製或疏導，而是…
…引入一個更強大的、統一的“噪音源”或者“異常基準”，來覆蓋和統領所有這些雜亂的壞賬屬性？
用魔法打敗魔法！用異常統領異常！
而這個“更強大的異常基準”…
陸川猛地抬頭，目光投向了空中那兩位正在對抗的巨擘——尤其是鮑爾森！
鮑爾森身為“係統”的維護者前），他的力量本質是絕對的貨幣權威和規則製定權！這對於所有壞賬而言，本身就是最大的“價值錨定”和“噪音源”雖然是對立麵的）！
如果能…偷一點過來？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反向操作”計劃在陸川腦海中瞬間成形！
他立刻對莎拉和企鵝cfo吼道：“莎拉！最大功率乾擾鮑爾森周圍的規則穩定！製造一瞬間的縫隙！cfo！計算鮑爾森力量波動的最低穀，給我時間點！”
然後，他對著空中正有點看熱鬨的伯納德喊道：“伯納德！想不想你的投資彆打水漂？配合我！對著鮑爾森的力量核心，來一記最狠的‘技術性違約’衝擊！逼他調動本源力量防禦！”
最後，他對著懷裡烏巢中有些驚慌的‘小金’急促道：“小金！準備！借‘根’的力量，但不是掠奪，是…‘竊取’！目標是鮑爾森的‘權威波動’！隻要一絲！”
這一連串指令又快又急，充滿了賭性！
莎拉和企鵝cfo雖然不明所以，但毫不猶豫地執行！
“邊際效用號”殘存的乾擾設備超負荷運行，射向鮑爾森！企鵝cfo項圈冒煙，算力狂飆！
伯納德雖然覺得陸川的命令有點莫名其妙，但“對著鮑爾森來狠的”這個主題他很喜歡，當即狂笑一聲，公文包裡的壞賬引力奇點猛地一亮，一道極度凝聚的、蘊含著“永久性資本損失”意味的黑色光束，直射鮑爾森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