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中央，那場因熒光貝殼引發的瘋狂搶奪戰還在繼續，仿佛一場荒誕的行為藝術。但在場的核心人物都知道，這虛假的繁榮如同泡沫，一戳就破。地底深處那“古老做市商”的審視目光雖暫緩，卻並未離去，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冰冷的“暫定合規”狀態隨時可能被收回。
龜丞相那慢悠悠的話語，如同沉重的砝碼，壓在每個人心頭。
“…它…認…可…的…不…是…黃…金…也…不…是…貝…殼…”“…而…是…最…純…粹…的…‘…契…約…精…神…’…與…‘…債…務…關…係…’…”“…你…身…上…有…‘…巢…’…的…氣…息…那…是…‘…平…衡…’…與…‘…債…務…’…的…象…征…”“…也…許…”“…隻…有…讓…它…‘…相…信…’…你…能…履…行…某…種…亙…古…的…‘…契…約…’…”“…才…能…真…正…過…關…”
亙古的契約？履行？
陸川低頭看著懷中那破舊的鳥巢。‘巢’代表著平衡與債務…這是否意味著，需要向那位“古老做市商”證明，自己具備履行某種古老債務契約的能力和價值？
可那是什麼樣的契約？又該如何證明？
空中，稍稍緩過氣來的鮑爾森和伯納德也聽到了龜丞相的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亙古契約？”鮑爾森聲音乾澀，“那指的是‘係統’編譯之初，與‘古老做市商’簽訂的《價值錨定與規則邊界公約》！那是用最原始的規則之力簽署的！早已失傳！而且履行條件極其苛刻！幾乎不可能！”
伯納德也難得嚴肅地點點頭：“沒錯，據說那公約裡涉及的都是‘絕對價值守恒’、‘零違約風險’之類的變態條款。想讓那老家夥‘相信’你能履行？除非你能當場給它表演一個‘點石成金’或者‘永續債不違約’！”
點石成金？永續債不違約？這同樣是天方夜譚。
氣氛再次陷入僵局。剛剛用熒光貝殼爭取到的一點時間，似乎並不能改變最終結局。
就在這時，那隻企鵝cfo，似乎終於從剛才超負荷計算熒光貝殼數據的眩暈中恢複過來。它晃了晃腦袋，項圈上的光芒穩定下來，投射出一幅新的、更加複雜的分析圖。
它盯著圖表，發出了急促而興奮的“嘎嘎”聲！
莎拉立刻翻譯，語氣帶著難以置信：“cfo說…它從剛才‘古老做市商’掃描熒光貝殼時泄露的極其微弱的規則波動中…反向破譯出了一小段…可能是那《價值錨定與規則邊界公約》的…碎片化條款？！”
什麼？！！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企鵝cfo！這隻企鵝的項圈到底是什麼黑科技？連這都能破譯？！
鮑爾森和伯納德也猛地聚焦過去，眼神火熱！
“條款內容是什麼？！”陸川立刻追問。
企鵝cfo的項圈光芒閃爍，投射出一行行極其古老、扭曲、但蘊含著強大約束力的符文，旁邊還有cfo強行翻譯的現代金融術語注釋：
【條款碎片一：…締約方需確保…價值流轉…符合…‘…雙…邊…清…算…及…差…額…結…算…’…原則…疑似指古老的物物交易對衝？）】
【條款碎片二：…若出現…‘…基…礎…價…值…偏…離…’…通脹或通縮？）…需以…‘…初…始…錨…定…物…’…進行…‘…保…證…金…追…加…’…或…‘…強…製…平…倉…’…】
【條款碎片三最關鍵）：…允許…在…特…定…‘…規…則…斷…層…’…期…間…啟…用…‘…替…代…性…履…約…機…製…’…亦…稱…‘…對…賭…協…議…’…】【…對賭標的：需與‘初始錨定物’價值波動高度相關…】【…對賭雙方：一方為‘古老做市商’，另一方為…‘…挑…戰…者…’…】【…挑戰者需證明其具備…‘…管…理…及…對…衝…價…值…波…動…風…險…’…的…能…力…】【…若挑戰者贏…則獲得‘臨時合規豁免權’及…部分…‘…規…則…定…價…權…’…】【…若古老做市商贏…則…‘…剝…奪…挑…戰…者…一…切…價…值…屬…性…’…並…強…製…執…行…‘…原…始…錨…定…’…】
信息量巨大！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原來還有“對賭協議”這條路？！
雖然風險極高剝奪一切價值屬性），但回報也極其誘人臨時合規豁免權+規則定價權）！
而對賭的內容，竟然是管理和對衝價值波動風險的能力？！這聽起來…簡直是為陸川和他的鳥巢量身定做的！
‘巢’本身就是平衡與債務的象征！‘小暗’剛剛展現了消化吸收壞賬極端風險）的能力！陸川自己更是反向操作和風險對衝的“專家”！
“這…這難道是唯一的生路？”吳伯長老聲音發顫。
“對賭‘古老做市商’？”伯納德舔了舔嘴唇，眼中冒出極度冒險的光芒，“這他媽也太刺激了！我喜歡！小子，我精神上支持你！贏了分我點期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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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爾森則臉色凝重：“風險太大了！那‘對賭標的’需要與‘初始錨定物’價值波動高度相關！誰知道那老家夥的‘初始錨定物’是什麼？萬一是什麼早已滅絕的星空巨獸的牙齒或者某個失落文明的精神圖騰呢？你拿什麼去對衝它的價格波動？”
這確實是個致命的問題。找不到合適的、能與“初始錨定物”關聯的對賭工具，一切都是空談。
就在眾人再次陷入困境時——
那隻剛剛立下大功的企鵝cfo，又又又發出了興奮的“嘎嘎”聲！
它的小翅膀激動地指著項圈投射出的分析圖的一個角落！
那裡，在破譯出的公約條款碎片下方，還有一行極其模糊、幾乎無法辨認的小字注釋！
莎拉湊近仔細辨認，語氣越來越古怪：“這…這注釋寫著…‘…初…始…錨…定…物…’…的…替…代…衡…量…標…準…之…一…可…為…‘…挑…戰…者…所…在…群…體…的…集…體…價…值…信…念…波…動…’…？？”
集體價值信念波動？！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再次投向了港口中央——那群還在為熒光貝殼打得不亦樂乎的韭菜群島居民！o和fud恐懼、不確定、懷疑）！不就是最極致的、最不可預測的集體價值信念波動嗎？！
用這群韭菜居民的情緒波動，作為對賭“古老做市商”那不知名“初始錨定物”價格波動的替代性工具？！
這想法…比用熒光貝殼當錨定物還要瘋狂一百倍！
但…似乎又在那古老公約的規則允許範圍內？！根據那行模糊注釋）
“瘋了…徹底瘋了…”鮑爾森捂住心臟，感覺自己的央行行長生涯都沒今天受到的衝擊大。
“哈哈哈！妙啊！太妙了！”伯納德卻興奮得手舞足蹈，“用韭菜的情緒去對賭遠古存在！這操作我能吹一萬年！這賭局我必須參與！我押注…呃…我押注韭菜情緒必然失控！”
陸川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沒有比這更完美的“對賭標的”了！
管理和對衝韭菜們的情緒波動風險？這不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嗎？從華爾街到壞賬群島，他一直在反向利用這些非理性波動！
“賭了！”陸川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他立刻對‘小暗’下令：“再次模擬‘古老做市商’！發出‘對賭協議’邀約！標的物就按那注釋來——‘韭菜群島居民集體價值信念波動’！”
‘小暗’此刻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立刻昂首挺胸，再次散發出那冰冷權威的意念波動：
【…檢測到‘挑戰者’出現…】【…依據《公約》第x章第y條…啟動‘替代性對賭協議’流程…】【…對賭標的：‘韭菜群島居民集體價值信念波動率’…】【…對賭內容：挑戰者需在未來【一個自然日】內，將該波動率控製在【+20】區間內…即不能暴漲暴跌超過20）…】【…若挑戰者成功…授予‘臨時合規豁免權’及部分‘規則定價權’…】【…若挑戰者失敗…剝奪其一切價值屬性…執行‘原始錨定’…】【…協議…是否接受？…】
一個自然日！控製韭菜情緒波動在正負20以內？！
這任務聽起來簡單，但實際上難如登天！這群居民的情緒比加密貨幣的走勢還飄忽！隨便一個謠言就能拉漲停，一個屁響就能砸跌停！
但陸川沒有絲毫退縮。
“接受！”他沉聲道。
在他應下的瞬間，一股無形的、遠比之前任何約束都強大的規則之力從天而降或者說從地底湧出），如同最堅不可摧的智能合約代碼，將陸川、鳥巢、以及整個韭菜群島的所有居民，都籠罩了進去！
對賭協議，正式生效！
港口中央，那些還在搶奪貝殼的居民們猛地一靜，仿佛冥冥中感知到了自己成為了某個巨大賭局的一部分，臉上露出了茫然和一絲不安。
“所…所以…”一個章魚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現在…算是…‘對賭標的物’了？”
“好像是的…”一隻鯨魚喃喃道，“我們的情緒波動…值錢了？還是被賭了？”
吳伯長老則激動地爬起來：“快！立刻成立‘居民情緒穩定委員會’！不！是‘價值信念波動率管理辦公室’！我們要配合聖禽…不，是挑戰者大人！做好情緒管理工作！”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始“管理”——
地底那冰冷意念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絲明顯的“惡意”：
【…為…增…加…對…賭…難…度…及…趣…味…性…】【…特…引…入…‘…外…部…衝…擊…事…件…’…模…塊…】【…即…將…隨…機…生…成…若…乾…‘…利…好…’…或…‘…利…空…’…消…息…乾…擾…標…的…物…波…動……】【…首…輪…衝…擊…即…將…到…來…】【…衝…擊…類…型：利…空…】【…衝…擊…內…容：傳…言…‘…熒…光…古…貝…’…內…含…放…射…性…物…質…長…期…持…有…致…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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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無形的、蘊含著“恐慌”和“懷疑”的規則波動，瞬間掃過所有居民！
剛剛還被視為“硬通貨”的熒光貝殼，瞬間變成了“致癌垃圾”！
居民們的情緒指數如同被重錘砸盤，直線俯衝！
10！20！30！
瞬間就跌破了協議規定的下限！
“臥槽！”“放射性！”“快扔了！”“媽的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