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β…廢墟…”
這四個字如同帶有魔力的咒語,在劫後餘生的辦公室裡蕩起漣漪。暫緩執行的毀滅協議像一片暫時移開的烏雲,但陽光並未真正降臨,隻是換成了永不消散的陰天——“永久性觀察序列”意味著他們成了玻璃缸裡的蝴蝶,每一寸掙紮都會被記錄在案。
然而,陸川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筆記上的新提示吸引。廢墟?負β測試的廢墟?這聽起來就像是…係統的“考古遺址”?
“∫,老壺,伯納德,你們對‘負β廢墟’有印象嗎?”陸川問道。這幾個老夥計或多或少都和係統的過往有些牽連。
∫符號茫然地扭了扭,表示數據庫裡隻有這個詞組,沒有具體坐標或內容。
老壺噴出一縷帶著陳舊氣息的蒸汽,壺身微微震動,似乎勾起了一些久遠的、模糊的碎片記憶,但無法形成有效信息。
伯納德則撓著他的光頭:“負β?聽起來像是我那堆壞賬裡最不值錢的那檔…廢墟?難道係統也有收不回來的爛賬?”
看來直接問是沒結果了。筆記隻給了一個向下的箭頭,意思是…在地下?
金橡樹總部的地下結構深不可測,除了已知的設備層、倉庫,還有大量被封存或廢棄的區域。尋找一個特定的“廢墟”,無異於大海撈針。
“莎拉,能想辦法黑進公司的建築結構數據庫嗎?找找有沒有標注為‘廢棄’、‘封存’或者帶‘β’字樣的地下區域?”陸川把希望寄托在技術宅身上。
莎拉哭喪著臉,晃了晃手裡屏幕碎成蜘蛛網的平板:“老大,我的裝備都快成出土文物了…而且經過上次模因大戰,公司的防火牆肯定升級得像鐵桶一樣。”
硬件報廢,軟件行不通。陸川皺起眉頭,難道要像沒頭蒼蠅一樣去地下亂撞?那效率太低,而且太容易觸發警報。
就在這時,∫符號似乎感應到了陸川的焦慮,它飄到那堆燒毀的設備殘骸上空,開始以一種獨特的、緩慢而帶有探測意味的頻率扭動起來。它的軌跡不再是社會搖的歡快,更像是一種聲納掃描,散發出微弱的、針對特定規則殘留的感應波。
幾分鐘後,∫符號指向辦公室的某個角落——那裡堆放著一些從上次“爆炸”中清理出來的、完全焦黑變形的金屬塊和電路板碎片。
“這些廢料怎麼了?”陸川走過去。
∫符號傳遞來信息:這些碎片上,殘留著極其微弱的、與“負β”相關的規則印記。非常淡,幾乎消散,但∫符號作為同源存在的敏感“觸須”,還能捕捉到那一絲痕跡。
“印記?能追蹤嗎?”陸川眼睛一亮。這就好比警犬聞到了逃犯多年前留下的微弱氣味!
∫符號表示可以嘗試,但需要能量支持,而且痕跡太弱,追蹤過程會非常緩慢且不穩定。
“老壺,給∫供能!用你最陳的‘時間茶’底子!”陸川立刻下令。
老壺聞言,壺身一震,頗為不舍地從壺底逼出一小縷色澤深褐、幾乎凝固的茶膏蒸汽,緩緩注入∫符號的光影中。∫符號的光芒頓時凝實了幾分。
“伯納德,你的黑霧,負責乾擾可能存在的監控規則!”
伯納德點頭,呼出一片薄薄的黑霧,如同幽靈般貼地擴散,主要功能是製造“認知模糊”,讓監控者下意識地忽略某些細微的規則波動。
“莎拉,賈仁義,你們留守,注意警戒!”
準備就緒。∫符號循著那絲微弱的規則印記,如同一個無形的指南針,開始緩緩移動。它飄出辦公室,沒有走向電梯,而是沿著消防通道,向下,再向下。
陸川和伯納德緊隨其後。通道裡的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鐵鏽的味道。他們越走越深,已經超過了普通員工能到達的層級。牆上的標識變得模糊不清,有些門被厚重的鐵鏈鎖住,有些則直接砌上了磚牆。
∫符號的移動軌跡變得飄忽不定,時而停頓,時而轉向,顯然追蹤極其困難。那縷來自老壺的陳舊茶香,如同風中殘燭,維持著追蹤的進行。
終於,在一條布滿管道、看起來像是死胡同的通道儘頭,∫符號停在了一麵看起來毫無異常的、斑駁的水泥牆前。印記的指向,就在這裡。
“牆後麵?”陸川敲了敲牆壁,發出沉悶的實心響聲。沒有門,沒有通道。
伯納德湊上前,用他感知“壞賬”的本能探查了一下,搖搖頭:“沒感覺有空間,就是實心的牆。是不是年代太久遠,印記出錯了?或者…入口被徹底封死了?”
∫符號也有些不確定地閃爍著。
陸川沒有輕易放棄。他想起筆記說的“混亂與秩序的交界處”。如果“負β廢墟”真的是係統想要掩蓋的過去,那麼它的入口,會不會也隱藏在某種規則的“縫隙”裡,而非物理結構中?
他仔細觀察這麵牆。牆麵粗糙,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一些無意義的塗鴉。忽然,他的目光被牆腳處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像是用尖銳物品隨意刻劃的符號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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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符號非常模糊,幾乎和牆麵的裂紋融為一體,但仔細看,有點像…一個被劃掉的、殘缺的β字母?旁邊還有幾個更小的、如同亂碼的刻痕。
“∫,感應一下這個符號!”陸川指著那裡。
∫符號聚焦過去,光芒微微一亮!有反應!這裡的規則印記比設備碎片上要清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