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老爺子抽了口旱煙，神情有些鬱鬱。
“其實之前有跟你說過，就是養羊的事。”
養羊？老爺子眼神頓時明亮幾分，也不抽煙了，直勾勾的看著他。
高東虎道：“明天我和二叔要去城裡一趟，到時您老跟著去。我想著咱們先把羊圈搭起來，這方麵您是專家，需要用哪些材料，用多少，您肯定心裡有數。”
“有數，那能沒數嗎？爺就是乾這個的……”老爺子有些激動，但很快反應過來，瞪眼看著他道：“不是，我說娃兒，你還真打算養羊？”
“那不然哪？”高東虎笑道：“您也跟我說過了，養羊每年也有大幾萬塊收入，咱自己就能賺了，何必給彆人哪！”
“不是，那本錢從哪來啊！”
“爺，錢你不用擔心，我有錢。前期建設，蓋羊圈、砌水槽，包括買小羊羔這些我都包了。您老隻負責後期管理，放牧啥的，這些您是行家，彆人也乾不了。”
老爺子還是不信，“娃兒，你是不是沒算過這筆賬？咱就說光買小羊羔，一隻五六十，你買五十隻就是三千往上，一百隻就是五六千。要是再加上蓋羊圈、弄柵欄、水槽這些，哪怕用最普通的土坯秸稈木頭來搭建，可固定用的鐵絲鐵釘，再加上其他零碎原料下來就得一千出。這麼一大筆開銷從哪來？”
高東虎聽了卻覺比想象中要少。拋過采購羊的成本，實際搭建羊圈、柵欄、水槽這些本錢有一千就夠了。至於買‘羊’成本，這不跟最後收益直接掛鉤嗎？前期買的多，後期就賺得多。買的少，則賺的少。
當下他笑道：“爺，總之你就彆管了，我現在手裡確實有一筆錢，夠咱們養百八十隻的。您老就負責幫我規劃好地方，再弄清楚哪些東西需要買，明天咱們就去縣城一並買回來。到時候先把羊圈蓋起來，就能去畜牧站挑羊了。“
“虎子，你……真有那多錢？”老爺子終於意識到他不是說笑，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高東虎笑著點頭，“爺，我真有錢。對了，您老在規劃的時候，記得千萬彆將就，因為今年咱們要弄好了，說不定來年就能變成二百隻、三百隻，也可能後期會加養一些牛、雞鴨鵝什麼的。總之，就全看您老發揮了。”
老爺子頓時拍著胸脯打包票，“放心吧，虎子，彆的爺不敢說，但要論養殖爺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就這一塊，爺肯定給你弄明明白白的。”
“行嘞，爺！那這事就交給你操心了，我下午還有事就先走了。”
“哎哎，好，你有事就去忙。爺也得好好規劃一下。”老爺子說不出的興奮。高東虎剛走，他便迫不及待起身，朝著裡屋喊道：“老婆子，我出去看看，一會回來。”
“哎、哎，你去哪？虎子哪……”老太太追出來，就隻看到一個精神抖擻的背影，“這老不死的，一會一個樣。嗐！虎子的糖水還沒喝哪……”可等她追出院門，哪還有高東虎身影。“這爺孫倆也不知在搞什麼。”
不過看著老頭子沒了先前鬱氣，她也開心！還的是大孫子厲害，三兩句話就製服了老倔驢。
高東虎騎車回到家，已經快四點，‘大頭’正坐在屋簷下編‘兔籠子’，用的正是中午背回來的新柴。見他回來，頓時憨憨一笑道：“虎子哥，你回來了。屋裡有晾好的水。”
“沒事，我不渴。”高東虎停好車，隨口問了一句，“劉雙寶他們沒來嗎？”
“沒！”
高東虎也不在意，現在該著急的是劉、周二人，這兩貨之前囤了不少蠍子，縣城賣不出去，就隻剩自己這條路。再拖下去，就得死光了。
洗過手，他便將‘收音機’拿到門口，邊聽邊和‘大頭’編起了‘兔籠子’。這幾乎成了他們午後唯一活計。
快四點半的時候，小霞也來了，背了一個小簍子，裡麵是現摘的瓜果蔬菜。高東虎忙上前接過，細心為她擦去額頭汗漬，略帶責備道：“怎麼拿這麼多東西。”
“那我天天在這吃，家裡種的瓜果蔬菜都熟了，總不能放壞吧？你放心，也就最近到季節了，所以結的多。再過十來天就沒這麼多了。”
“總之，下次不許帶這麼多了。家裡要有熟了的，你先摘下來放著，等我啥時候去了騎車帶過來，省時省力。”高東虎是心疼她懷著孕，還拿這麼多東西。其實這時候女性懷孕乾活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人在下地的時候將孩子生在地裡也不是在講故事。
小霞很享受這份特殊關愛，最終紅著臉輕輕點頭。
三人說說笑笑，聽著廣播，時間很快來到五點。
高東虎和‘大頭’將攤支到了外麵，沒一會就有人來賣蠍。
現在的小霞和‘大頭’已經是兩位成熟的收蠍人，一個負責稱重，一個負責記賬給錢，不一會兒就收了小半桶。
小霞翻著賬本一臉喜笑顏開道：“看這樣子，今天最少也是十斤打底。”
“那是自然，現在就咱一家收蠍的，想不多收都不可能。”高東虎一點不意外，少了劉、周二人攪局，他們收蠍生意自然火爆。也就是沉澱了一段時間，過了捕蠍高峰期，要不然一天收二十斤也不是不可能。
收蠍生意火爆，連帶著他們雪糕銷量也上漲。拿了錢的捕蠍人幾乎都會給家裡小孩人手買一根冰棍。
快六點的時候，小山子一夥來了，‘呼啦啦’有十四五人，清一色背著小簍子。後麵還跟著一串小孩，加起來得有四十多號。
高東虎在清點完‘兔草’後，給小山子一夥結了錢，接著就是讓眾小孩挑選心儀雪糕，這一下雪糕立時見底。
一個大小孩滋溜滋溜舔舐著雪糕，眨巴著眼睛問道：“大虎哥，你這啥時候才有大肉包子啊？俺想吃大肉包子了。”
“是哩，大虎哥，啥時候有大肉包子啊！俺也想吃。”
“俺也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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