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背著那柄鏽跡斑斑的五行劍,身上的本來就破的粗布衣衫又添加數道口子,臉上沾著塵土與草屑,顯得有些狼狽。
他抬頭望了望前方連綿不絕、雲霧繚繞的山巒,眉頭擰成川字,語氣裡滿是焦急與疑惑:“九爺,您確定是往這邊走嗎?我們已經走了兩天,都沒有看到羽天宗的人,再這麼走下去,會不會真的偏離方向了?”
自從他覺醒武魂後蘇醒後,他便遵照九爺的指引,一路前行。起初還信心滿滿,可連續兩個月月連羽天宗弟子半點蹤跡都沒瞧見,心中難免打起鼓來。
識海中的九爺聞言,頓時輕哼一聲,故意裝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哼,小子,才走了兩個月就沉不住氣了?要不然你自己試一試往回走?”
“往回走”三個字一出,蘇辰頓時打了個寒顫,腦海中瞬間閃過兩個月的狼狽遭遇。
他為了繞開一頭先天中期的烈焰虎,他被逼得跳進冰冷的山澗,雖然有星辰麵具幫能隱身,但他自己實力太弱還差點被虎嘯震傷內腑,那種生死一線的壓迫感至今記憶猶新。
他連忙擺了擺手,苦著臉道:“彆彆彆,九爺,我不是不信您,就是有點著急見到師兄弟。”
“急有什麼用?”九爺的聲音恢複平靜,帶著幾分循循善誘,“修行之路本就需耐得住寂寞、沉得住氣。再往前走走,過了前麵那片黑風林,你必定能遇到羽天宗的弟子。”
蘇辰心中一動,望向遠方那片被淡淡黑風籠罩的密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焦躁,握緊了手中的鐵劍:“好,那我聽九爺的,繼續往前走!”說罷,他不再猶豫,邁開腳步,朝著黑風林的方向大步走去。
………
穿過黑風林,前方地勢漸漸開闊,隱約可見一片青石嶙峋的山穀。
就在此時,兩道粗獷的喝聲夾雜著凶獸的咆哮,突然從山穀深處傳來,打破了山林的寂靜:“喝!三連掌…!”
“嘭!嘭!嘭!”三聲沉悶的巨響接連響起,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凶獸的咆哮戛然而止。
蘇辰腳步一頓,眼中瞬間迸發出狂喜的光芒:“終……終於遇到人了!看這出手的路數,多半是羽天宗雜役弟子!”
兩個半月的孤獨跋涉終於有了盼頭,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腳下發力,身形如箭般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山穀之中,一頭身形壯碩、遍體鱗甲的墨鱗豬倒在血泊中,頭顱凹陷,早已沒了氣息。
旁邊站著兩個身著青色布衣的少年。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麵容剛毅的少年收起手掌,掌心還殘留著淡淡的氣勁波動。
另一名矮胖些的少年連忙上前,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語氣裡滿是豔羨:“方駿師兄,你這‘裂山掌’真是太猛了!這頭堪比武徒六重的墨鱗豬,皮糙肉厚防禦力驚人,你才幾照麵就將它斃於掌下,真是太厲害了!”
方駿聞言,臉上露出幾分自得,拍了拍矮胖少年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讚許:“葛濤師弟,你也不差。這段時間勤練不輟,氣息比之前沉穩了不少,再加上你那身為外門弟子的大哥幫你找來的凝神草、淬體花幾株靈藥,你現在的修為,也差不多該突破武徒五重了吧?”
被稱作葛濤的矮胖少年一聽這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的得意之色再也掩飾不住。
他挺了挺胸膛,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的優越感:“托師兄的福,再過幾日,我吸納完最後一株靈藥的藥力,便能穩穩突破五重!說起來,還是多虧了我表哥,他在宗門裡門路廣,才能弄到這些尋常雜役弟子根本碰不到的好東西。”
他雖是羽天宗的雜役弟子,身份低微,但有個在外門站穩腳跟的表哥撐腰,平日裡總能得到不少便利,這讓他在一眾雜役弟子中頗有些趾高氣揚。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左側的密林邊緣傳來,枯葉被踩得“沙沙”作響。方駿與葛濤臉色同時一凝,猛地轉頭望向聲音來源處,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方駿更是上前一步,擋在葛濤身前,厲聲喝道:“是誰在那邊?鬼鬼祟祟的,快出來!”
密林的陰影中,蘇辰的身影緩緩走出,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帶著幾分急切與友善,抱拳道:“兩位師兄勿怪,在下蘇辰,路過此處,沒想到竟是兩位師兄在此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