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紫宸殿的鎏金沙盤前，耶律現指尖劃過標注“美洲”的新大陸，眼底映著沙盤上密密麻麻的移民路線——從泉州港出發，經南洋、印度洋繞至非洲好望角，再橫跨大西洋抵達美洲東海岸，每條路線旁都插著小紅旗，標注著已建立的二十七個殖民據點。
“陛下，美洲殖民已滿三年，累計遷去遼民兩百三十萬，開墾良田三千萬畝，銀礦、金礦產出已超波斯都護府！”戶部尚書捧著賬冊，聲音難掩激動，“更重要的是，美洲的玉米、番薯已在中原推廣，今年糧食畝產比去年翻了近一倍，四五億人口的吃飯問題，總算能緩一緩了！”
耶律現點點頭，目光卻落在沙盤西側的“西歐”區域。那裡被畫滿了細碎的小圓圈，每個圓圈旁都標著公國、侯國的名字——這是遼商們的“傑作”，短短五年，曾經的法蘭克、西哥特疆域，已分裂成五十六個互相攻伐的小邦國。
“西歐那邊，耶律大虎和康掌櫃的‘生意’，做得怎麼樣了？”耶律現忽然問道。
戶部尚書臉色微變，斟酌著回道：“回陛下，據地中海都護府奏報，二人已聯合三十餘家劫掠公司，在西歐搞起了‘互助貿易’——給甲公國十萬遼銀幣，讓他們去攻伐乙公國，再把乙公國的俘虜買下，以‘契約工人’的名義賣到美洲。去年一年，就有近五十萬西歐人被賣到美洲礦場和種植園，雖名義是‘契約’，實則與奴隸無異……”
“朕知道了。”耶律現打斷他，指尖在西歐與美洲之間劃了條直線，“這便是新的‘三角貿易’吧？從遼本土運工業品到西歐，挑唆小邦國互鬥掠奴，再把奴隸賣到美洲換金銀、原料，最後運回遼本土——倒比前世西方殖民者的路子，走得更順暢。”
他語氣平淡，卻讓戶部尚書心頭一緊。誰都知道遼國律法明禁蓄奴，可“契約工人”的幌子，誰都看得懂是怎麼回事——那些被賣到美洲的西歐人，簽下十年、二十年的“契約”，每天勞作十四時辰，吃的是摻沙子的粗糧，住的是漏風的木板房，病死、累死的比例超過三成，與奴隸何異？
可沒人敢戳破。一來美洲殖民急需勞動力，本土移民多是開墾良田的農戶，礦場、種植園的苦差事沒人願乾；二來西歐小邦國互相攻伐，人口本就過剩，遼商的“收購”反而成了小邦國的“財源”，雙方一拍即合，根本沒人反抗。
此時的亞曆山大港，耶律大虎正站在蒸汽戰艦的甲板上，看著夥計們把一群西歐人趕上船。這些人是剛從法蘭克分裂出的“香檳侯國”買來的——他給了香檳侯五萬遼銀幣，讓侯國去攻打隔壁的“勃艮第公國”，最後用每人事先付五十遼銀幣的價格，買下了這三萬俘虜。
“東家，這批‘契約工人’健康得很，送到美洲秘魯銀礦，至少能賣兩百遼銀幣一個！”阿古拉清點著人數，笑得眼睛都眯了，“康掌櫃那邊更狠，聽說他給西班牙半島的‘萊昂王國’送了十門火炮，換了五萬戰俘，準備運去美洲巴西種植園種甘蔗！”
耶律大虎哼了一聲，目光掃過船舷邊的西歐人——他們大多是勃艮第公國的農民和手工業者，臉上滿是恐懼，有的還在低聲祈禱，卻被遼商夥計用槍托逼著往船艙裡擠。“康老鬼倒是會算賬，不過他忘了，秘魯銀礦的路子是咱們先打通的，美洲總督府那邊，還得看咱們的臉色！”
他說的是實話。遼國在美洲設立的“新遼總督府”，雖直屬洛陽，卻依賴遼商的船隊運輸物資。耶律大虎早在三年前就給總督府送了十萬遼銀幣的“孝敬”，換來的特權是：美洲所有礦場的“契約工人”，優先采購他提供的“貨源”。
船艙裡，一個西歐神父抱著十字架，突然對著耶律大虎高喊：“你們這些異教徒！上帝會懲罰你們的！你們這是在做惡！”
耶律大虎腳步一頓，轉身走到神父麵前，一把奪過十字架扔在地上，用靴底碾得粉碎：“惡？老子給你們小邦國錢，讓你們互相打，你們怎麼不說惡？現在成了‘契約工人’，倒想起上帝了？告訴你，在美洲，老子就是上帝！”
說完，他對著夥計揮揮手：“把他單獨關起來，送到美洲後，讓他去最苦的礦洞，看他還能不能跟上帝禱告！”
夥計們轟然應和，把神父拖走。耶律大虎重新站在甲板上，望著遠處緩緩駛來的康掌櫃的船隊——那艘船上也擠滿了西歐人，船帆上掛著“新遼總督府特許運輸”的旗幟，顯然也是要運往美洲的“契約工人”。
“耶律兄！好久不見啊！”康掌櫃站在船頭，隔著海麵喊道，“聽說你這次又搶了香檳侯國的生意？不如咱們合作一把，把德意誌那邊的‘薩克森公國’也拿下，湊夠十萬‘工人’，一起賣給美洲種植園，賺的錢咱們平分！”
耶律大虎咧嘴一笑，心裡卻在盤算——康掌櫃是想跟他搶美洲的市場，可他手裡握著總督府的特權，根本不怕。“合作可以，不過得按我的規矩來——我出船，你出‘貨源’，利潤我六你四，不然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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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掌櫃臉色一僵，卻也隻能點頭。他知道，沒有耶律大虎的船隊，就算有再多“工人”，也運不到美洲；更何況，耶律大虎在美洲礦場的關係網，比他深得多，不合作，他連湯都喝不到。
十天後，兩支船隊彙合，滿載著八萬西歐“契約工人”，朝著美洲駛去。海上的日子枯燥而殘酷，船艙裡擠滿了人，空氣汙濁不堪，每天都有人因為疾病、饑餓死去，屍體直接被扔進大海。耶律大虎和康掌櫃卻毫不在意，他們每天在甲板上喝酒、算賬，討論著下一次該挑唆哪個小邦國互鬥。
“你說，陛下要是知道咱們搞‘三角貿易’，會不會怪罪？”康掌櫃忽然問道，語氣帶著幾分擔憂。
耶律大虎嗤笑一聲，灌了口酒：“怪罪？陛下要的是美洲的金銀、糧食，要的是西歐永遠分裂，咱們這是在幫陛下辦事！再說了，‘契約工人’又不是奴隸，律法上挑不出錯，就算有人告狀，陛下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康掌櫃想想也是，不再多言。他們都清楚，遼國的四五億人口需要生存空間，美洲需要勞動力，西歐需要“財源”，而他們，隻是順應了這個需求——至於那些被賣到美洲的西歐人的死活，誰會在乎？
兩個月後，船隊抵達美洲東海岸的“新洛陽港”。港口裡早已擠滿了來“提貨”的殖民莊園主和礦場主，他們拿著錢，圍著耶律大虎和康掌櫃，爭相搶購“契約工人”。
“耶律掌櫃，給我來五千人！秘魯銀礦急著用！”
“康掌櫃，我要三千年輕的，巴西種植園缺人手！”
耶律大虎和康掌櫃笑得合不攏嘴，一邊指揮夥計清點人數，一邊收錢記賬。那些被從船艙裡趕出來的西歐人，像牲口一樣被莊園主、礦場主挑挑揀揀，有的因為體弱被直接扔下海，有的則被鐵鏈鎖著，運往遙遠的礦場和種植園。
夕陽西下，耶律大虎站在港口的棧橋上，望著滿載金銀的船隊準備返航——這一趟，他淨賺兩百四十萬遼銀幣，比在西歐劫掠一年還多。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來美洲時，這裡還是一片荒蕪；如今，港口裡商船林立，殖民據點遍布海岸，而這一切的背後，是無數西歐人的血淚。
“下次，咱們去搶英格蘭！”耶律大虎對康掌櫃說，眼裡滿是貪婪，“聽說英格蘭有不少小邦國，人口多，還富裕，要是能把他們的人賣到美洲，咱們至少能賺五百萬！”
康掌櫃點點頭，臉上也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們都知道，三角貿易的大門已經打開，隻要美洲還需要勞動力，隻要西歐還在分裂，他們就能一直賺下去——至於那些被當作商品買賣的西歐人，不過是他們通往財富之路的墊腳石罷了。
而在洛陽紫宸殿，耶律現看著美洲送來的最新奏報，上麵寫著“本月‘契約工人’入境十二萬，銀礦產出同比增長三成”，他輕輕合上奏報，目光再次投向沙盤上的美洲。
“隻要能讓遼國變強，隻要能讓子民過上好日子，些許‘手段’，又算得了什麼？”耶律現輕聲自語，指尖在美洲與西歐之間輕輕一點——這個時空的三角貿易，既然已經開啟，就隻能一直走下去，直到美洲被徹底開發，直到西歐再也沒有可供掠奪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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