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爬上草原的地平線,耶律部的祭台就已經熱鬨起來。祭台中央立著一根丈高的木柱,木柱上雕刻著長生天的圖騰——一隻展翅的雄鷹,鷹爪抓著日月,周圍纏繞著雲紋。薩滿巴圖穿著綴滿貝殼、獸骨和彩色布條的法衣,手裡捧著一個白玉般的陶碗,碗裡盛著剛提純出的細鹽,鹽粒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
他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身後跟著其他部落的七位薩滿,還有十幾個年輕的薩滿學徒,每個人手裡都捧著小小的陶碟,碟子裡也盛著細鹽。牧民們圍在祭台周圍,手裡拿著哈達和奶酒,眼神虔誠地望著祭台,等待著祭祀開始。
“吉時到!”巴圖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響起,祭台周圍瞬間安靜下來。他舉起手中的陶碗,朝著東方——長生天升起的方向,緩緩跪下,其他薩滿和學徒也跟著跪下,嘴裡開始吟唱草原上最古老的祈福歌謠。
歌謠的旋律蒼涼而悠遠,帶著對長生天的敬畏,對草原的熱愛。巴圖一邊吟唱,一邊站起身,圍著長生天的圖騰跳起了薩滿舞。他的動作緩慢而莊重,每一步都踏在古老的節奏上,法衣上的貝殼和獸骨隨著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像是在與長生天對話。
唱到高潮處,巴圖舉起陶碗,將碗裡的細鹽一點點撒進祭台中央的火堆裡。細鹽落入火焰,發出“劈啪”的輕響,升起一縷淡淡的白煙,煙裡帶著鹽的鹹香,飄向遠方。
“長生天在上!”巴圖對著火堆深深鞠躬,聲音哽咽,“您派來神子,為我們驅散苦難,帶來細鹽。從今往後,草原的牧民再也不用吃苦澀的粗鹽,再也不用為鹽發愁。求您保佑神子安康,保佑契丹聯盟繁榮昌盛!”
其他薩滿也紛紛將碟子裡的細鹽撒進火堆,跟著鞠躬祈福,學徒們則跪在地上,對著火堆叩拜。圍在周圍的牧民們也跟著跪倒,齊聲高呼:“長生天保佑!神子萬歲!”
祭祀結束後,巴圖捧著空陶碗,站在祭台邊,看著遠處牧民們歡喜的模樣,心裡滿是欣慰。他想起半年前,耶律現還是個五歲的孩童,整天獨自站在土坡上,對著天空喃喃自語。那時候,部落裡的人都以為小主人中邪了,隻有他聽出了幾句漢語的“老天爺”,篤定那是神子在與長生天溝通——如今看來,他當初的判斷沒有錯。
後來耶律現昏迷三個月,氈帳裡升起白晝的彩虹、夜晚的極光,千裡之外的部落都來朝拜,那是長生天在彰顯神子的不凡;現在神子又帶領大家提純出細鹽,解決了草原千年的缺鹽難題,這更是長生天對契丹人的眷顧。
巴圖還記得第一次嘗到細鹽的場景。那天,耶律現把剛熬出的細鹽裝在陶碗裡,送到他麵前,笑著說:“薩滿爺爺,您嘗嘗,這鹽沒有苦味。”他當時半信半疑地捏起一小撮,放進嘴裡——鹹香的味道瞬間在舌尖散開,沒有粗鹽的苦澀,沒有雜質的怪味,純淨得像是草原的泉水。
那一刻,他忍不住淚流滿麵。活了七十年,他吃過帶著泥沙的粗鹽,吃過用奶疙瘩代替的“酸鹽”,卻從未吃過這樣純淨的細鹽。他當時就篤定,神子一定是天上的天神轉世,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領,能把黑色的“毒鹽”變成白花花的好鹽?
“薩滿爺爺,您在想什麼呢?”一個年輕的學徒走過來,手裡捧著一碗新熬的細鹽,“首領說,這鹽給您留著,讓您平時用。”
巴圖接過陶碗,笑著搖頭:“給部落裡的老人和孩子吧,我老了,吃不了多少。”他頓了頓,又說道,“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阿骨打酋長的事?”
學徒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聽說了!聽說阿骨打酋長用鹽塊壘了一張床,天天睡在上麵,出門還讓護衛背著滿包的鹽塊,見到牧民就丟鹽塊,說那是神子製的鹽,賞給大家的!”
巴圖也忍不住笑了,眼神裡帶著無奈:“這個阿骨打,都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一樣炫富。他忘了,現在草原上的鹽比黃金還珍貴,他丟出去的鹽塊,夠一個牧民家吃一個月了。”
這話不假。自從耶律現提純出細鹽,鹽就成了草原上最硬的通貨。以前,部落之間用牛羊、皮毛交易;現在,大家更願意用鹽來交換——一斤細鹽能換十隻羊,一兩細鹽能換一匹好馬。耶律阿骨打用鹽塊壘床、隨手丟鹽塊,在其他部落的人看來,簡直是在“揮霍黃金”,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心疼。
有一次,耶律阿骨打帶著護衛騎馬巡視部落,遇到一個牧民正在給牛羊喂草。他當即讓護衛拿出一塊鹽,丟在牧民腳下,大聲說道:“這是我外孫神子製的鹽,賞你了!好好養牛羊,跟著神子,以後有吃不完的鹽!”
牧民捧著鹽塊,激動得跪倒在地,連連叩拜。可旁邊路過的其他部落長老,看著那塊足有半斤重的鹽,心裡直滴血——這一塊鹽,夠他們部落的人吃半個月了,阿骨打竟然說賞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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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傳到耶律現耳朵裡時,他正在和漢人工匠商量打造鐵器,聽完之後,忍不住扶額歎氣,心裡滿是鬱悶:“外公這炫富方式也太離譜了,用鹽塊壘床?就不怕晚上翻身硌得慌?還隨手丟鹽,那可是硬通貨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聯盟的鹽多到用不完了。”
雖然鬱悶,但耶律現也沒多說什麼。他知道,外公是因為高興,因為自豪。以前耶律部隻是個小部落,連粗鹽都吃不起;現在耶律部成了聯盟的核心,還能製出細鹽,外公作為神子的外公,難免會有些“飄”。
不過,耶律現也借著這個機會,讓人在聯盟裡立下規矩:鹽由聯盟統一管理,各部落根據人口和需求領取,禁止私自囤積和浪費。畢竟鹽礦的產量有限,雖然暫時夠聯盟使用,但想要長期發展,還得精打細算。
這天傍晚,耶律現來到外公的氈帳,剛走進帳門,就看到一張用鹽塊壘成的床——鹽塊被打磨得很平整,拚成一張寬大的床,上麵鋪著羊毛毯。耶律阿骨打正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塊鹽,得意地對身邊的長老說:“你們看,這鹽多好,又白又純,躺在上麵睡覺,都覺得渾身有力氣。我外孫是神子,這都是長生天的眷顧!”
耶律現無奈地走過去,說道:“外公,您這鹽床還是拆了吧,鹽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壘床的。再說,萬一受潮了,鹽就化了,多浪費啊。”
耶律阿骨打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擺手:“沒事,化了再用新的!咱們現在有鹽了,不怕浪費!”
耶律現哭笑不得,隻能耐心解釋:“外公,咱們聯盟還有很多人沒吃過細鹽,還有很多部落等著跟咱們換鹽。咱們得把鹽用在有用的地方,比如跟中原通商,換鐵器和糧食,這樣聯盟才能越來越強。要是都像您這樣浪費,以後鹽不夠用了怎麼辦?”
耶律阿骨打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放下手裡的鹽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還是我外孫想得周到,我這就讓人把鹽床拆了,把鹽存起來,以後不浪費了。”
耶律現笑著點頭,心裡也鬆了口氣。他知道,外公雖然愛炫富,但心裡還是為聯盟著想的。隻要好好引導,就能讓大家明白鹽的重要性,不會再隨意浪費。
走出氈帳,夕陽正緩緩落下,將草原染成金色。巴圖帶著薩滿學徒,正在祭台邊吟唱,細鹽的鹹香還在空氣中彌漫。耶律現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滿是感慨——從一個穿越而來的普通人,到成為契丹聯盟的神子,從喝酸粥啃奶疙瘩,到能製出細鹽,這一路走來,雖然艱難,卻也充滿了希望。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接下來,他要帶領聯盟發展手工業、農業,要和中原通商,要讓草原的牧民們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他的身邊,有信任他的外公和舅舅,有虔誠的薩滿和牧民,有能乾的漢人工匠,這些人,都是他實現目標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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