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的冶煉工坊裡,耶律現拿著一塊剛鍛打的鐵錠,眉頭微微皺著。鐵錠泛著冷硬的光澤,可他用錘子輕輕一敲,鐵錠邊緣竟裂開了一道細縫——這是用木炭冶煉的生鐵,含硫量太高,質地脆,隻能做鐵鍋、鐵犁等簡單農具,根本造不出鋒利的鋼刀、堅韌的鐵甲。
“還是不行。”耶律現放下鐵錠,心裡暗自盤算,“木炭燃燒時會產生硫磺,混進鐵裡就會讓鐵變脆。要想煉出真正的鋼鐵,必須用焦炭——焦炭含硫量低,燃燒溫度高,才能煉出碳含量達標的好鐵。”
他立刻召集漢人工匠,把自己記憶中焦炭的製作方法告訴他們:“咱們得先找到煤礦,把煤放進煉焦窯裡,隔絕空氣燒透,去掉煤裡的硫磺和雜質,就能變成焦炭。用焦炭煉鐵,煉出來的鐵才夠堅韌,才能打造成鋼刀、鐵甲。”
老李和工匠們雖然沒聽過“焦炭”,但還是立刻點頭:“可汗,我們這就去找煤礦!之前尋鐵礦時,在西邊的山坳裡見過黑色的石頭,燒起來火力很旺,說不定就是您說的煤!”
耶律現眼前一亮:“那正好!你們現在就去山坳裡探查,確認是煤礦後,立刻搭建煉焦窯,咱們儘快煉出焦炭!”
工匠們帶著工具出發,不到兩天就傳回消息——山坳裡的黑色石頭確實是煤礦,儲量比鐵礦還大,而且埋藏淺,隨便挖開土層就能開采。耶律現當即下令,調派牧民協助開采煤礦,同時讓老李帶領工匠搭建煉焦窯。
煉焦窯是用耐火黏土砌成的圓柱形土窯,底部留著通風口,頂部有出煙孔。工匠們把開采出來的煤塊敲碎,整齊地碼進窯裡,再用黏土封死窯口,隻留下通風口和出煙孔,然後在窯底點燃木柴,控製火候慢慢烘烤。
接下來的十天裡,工匠們輪流守在煉焦窯旁,根據出煙孔冒出的煙色調整火候——黑煙變成青煙,再變成白煙,就說明煤裡的雜質差不多燒儘了。第十天清晨,老李小心翼翼地打開窯口,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窯裡的煤塊已經變成了深灰色的塊狀物體,表麵光滑,敲起來聲音清脆。
“可汗!煉成了!這就是您說的焦炭吧?”老李捧著一塊焦炭,激動地跑到耶律現麵前。
耶律現接過焦炭,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沒有煤的硫磺味,隻有淡淡的炭香。他點點頭,笑著說:“對!這就是焦炭!現在咱們用它來煉鐵,看看效果!”
工匠們立刻把焦炭運到高爐旁,按照耶律現說的比例,和鐵礦、石灰石混合,填入高爐。風箱拉動,高爐內的火焰比之前更旺,紅色的火光變成了耀眼的橙黃色,溫度明顯比用木炭時高了不少。
三天後,新的鐵水從出鐵口流出,顏色比之前更亮,流動速度也更快。鐵水冷卻後,耶律現拿起鐵錠,用錘子用力敲打——鐵錠不僅沒有裂開,反而微微彎曲,發出清脆的聲響,再也沒有之前的脆性。
“成功了!這才是真正的鋼鐵!”耶律現忍不住舉起鐵錠,激動地大喊。前世他隻是在曆史書裡見過古代冶鐵,如今親手參與煉出鋼鐵,心裡的成就感難以言喻,甚至忍不住暢想:“難道我要在這個時空,發展出工業2.0?想想都讓人激動!”
工匠們也歡呼起來,老李拿著鐵錠,手都在發抖:“可汗,這鐵太好用了!鍛打的時候不容易裂,還能打得更薄、更鋒利,用來做鋼刀,肯定比隋軍的刀還厲害!”
耶律現立刻讓工匠們用新煉出的鋼鐵打造兵器。不到半個月,第一批鋼刀就打造完成——刀身輕薄堅韌,刀刃鋒利無比,輕輕一揮就能斬斷羊毛,比之前用木炭鐵打造的刀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消息傳到耶律阿保機耳朵裡,他立刻騎著馬趕到工坊,一眼就看到了架子上的鋼刀。他拿起一把,對著陽光看了看,又用刀背敲了敲,臉上滿是驚喜:“這刀也太好了!比我從隋地換來的刀還亮、還結實!”
從那以後,耶律阿保機的“炫富”又多了新花樣。他今年已經六十五歲,卻每天都要在身上挎五六把鋼刀——有用來打獵的寬刃刀,有用來切肉的短柄刀,還有用來戰鬥的長柄彎刀,刀鞘上還鑲嵌著獸骨和彩色的布條,看起來格外惹眼。
有時候鋼刀太重,他挎不動,就讓侍衛背著,自己跟在旁邊,遇到其他部落的長老,就立刻讓侍衛把鋼刀拿出來,得意地炫耀:“你們看!這是我外孫煉的鋼鐵打造的刀,多鋒利!用它打獵,一頭野豬一刀就能解決;用它切肉,連骨頭都能切斷!”
長老們看著那些寒光閃閃的鋼刀,羨慕得不行,紛紛請求耶律現也給他們打造幾把。耶律現笑著答應,讓工匠們加快速度,不僅給長老們打造鋼刀,還給普通牧民打造鐵製農具,讓整個契丹汗國都用上優質的鋼鐵製品。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耶律阿保機嫌之前用鹽塊壘的床不夠“氣派”,竟讓人用新煉出的鐵塊,壘了一張寬大的鐵床。鐵塊被打磨得平整光滑,拚接在一起,看起來沉甸甸的,彆說睡覺,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硌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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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現第一次看到鐵床時,忍不住扶額歎氣,心裡吐槽:“這老頭子,炫富的愛好真是越來越離譜了!用鹽塊壘床還不夠,現在又用鐵塊壘床,就不怕晚上翻身硌得腰疼嗎?”
可吐槽歸吐槽,他也沒阻止——外公年紀大了,一輩子跟著部落受苦,現在汗國富裕了,讓他高興高興也沒什麼。再說,外公的“炫富”,也從側麵讓其他部落看到了契丹汗國的實力,讓大家更信服他這個可汗。
這天,耶律阿保機又躺在鐵床上,摸著身上的鋼刀,對耶律現說:“現兒,你說咱們現在有了這麼好的鋼鐵,以後是不是能打造出比隋軍還厲害的兵器?是不是能讓契丹的騎兵,走遍草原都不怕?”
耶律現坐在床邊,點了點頭,眼神堅定:“當然能!咱們不僅要打造鋼刀、鐵甲,還要打造鐵製的箭頭、馬鐙,讓咱們的騎兵更厲害!以後,不僅草原上的部落要聽咱們的,連隋朝都要敬畏咱們契丹!”
耶律阿保機笑得合不攏嘴,拍著耶律現的肩膀說:“好!好!外公就知道,跟著你,咱們契丹一定能越來越強!”
夕陽透過氈帳的縫隙照進來,落在鐵床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澤。耶律現看著外公的笑容,心裡滿是欣慰——從穿越過來時的缺鹽少糧,到現在的鋼鐵自給、衣食無憂,契丹汗國的每一步發展,都離不開所有人的努力。而他知道,這還不是終點,有了鋼鐵,契丹汗國的崛起之路,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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