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州城東的遼國行學院內，暮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滿是竹簡和紙張的課桌上。三十餘名身著儒衫的中原士子圍坐在一起，正激烈地討論著“如何平衡農耕與畜牧稅收”的議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正是剛從長安而來的杜如晦與房玄齡。
“若隻重農耕稅，草原部落必生不滿；若隻重畜牧稅，又會打擊農夫積極性。”房玄齡手持毛筆，在紙上快速記錄著觀點，“依我之見，當按年景調整稅率——豐年時農耕稅與畜牧稅持平，災年時側重減免受災一方的賦稅，如此才能兼顧雙方利益。”
杜如晦立刻補充：“不僅如此，還需設立‘勸農官’，專門指導農夫改進耕作技術；再設‘牧監官’，負責草原牛馬的繁育與疫病防治。雙管齊下，才能讓農耕與畜牧相輔相成。”
兩人話音剛落，講堂內便響起一片讚同之聲。這些士子大多來自中原，曾在隋朝官場或鄉野間接觸過治理事務，卻從未像在行政學院這樣，係統學習過“以民為本”的治理理念——從“均田製”的土地分配，到“義倉製度”的災荒應對，再到“戶籍登記”的人口管理，每一項理論都顛覆了他們以往對“治國”的認知。
“諸位說得都有道理。”行學院的教授——曾在隋朝擔任過縣令的張老先生，笑著走上前，“但大家彆忘了，可汗常說‘治理的核心是讓人活得有盼頭’。無論是調整稅率，還是設立官職，最終都要落到‘讓百姓吃飽飯、穿暖衣’上。”
他指著牆上懸掛的《遼東農耕圖》，繼續說道：“你們看，去年咱們推廣曲轅犁時，還有農夫擔心‘一頭牛拉不動’，如今呢？家家戶戶都搶著用曲轅犁，春耕效率比往年提高了三成。這就是‘生產工具改進’的好處，也是咱們治國該追求的方向。”
士子們紛紛點頭，眼神裡滿是振奮。他們來遼東之前，都聽說遼國是“塞北蠻荒之地”，可親眼所見的景象卻截然相反——官府不僅不欺壓百姓，還主動提供農具、種子，甚至教農夫新的耕作技術。這種“把百姓當人看”的治理方式，讓他們打心底裡認同。
三個月後，行學院的第一批士子順利結業。杜如晦被任命為遼西州彆駕，負責協助刺史處理政務；房玄齡則被派往遼東郡，主管土地分配與戶籍登記。其他士子也各有任命，或前往州縣擔任小吏，或留在行學院擔任助教，全都摩拳擦掌，想要在遼國的建設中大展拳腳。
房玄齡剛到遼東郡，就遇到了難題——當地農夫雖願意開墾荒地，卻苦於沒有足夠的耕牛。他立刻上書耶律現，請求從草原部落調撥一批牛馬，再派工匠教授農夫如何訓練牛馬耕地。
耶律現看到奏疏後，當即下令：從草原各部落征集五千頭健壯的牛馬，由牧監官統一訓練三個月，再分發給遼東郡的農戶；同時，讓工匠打造兩百具曲轅犁，隨牛馬一同送往遼東郡。
兩個月後，房玄齡再次來到遼東郡的村落視察。隻見田野裡，一頭頭經過訓練的黃牛拉著曲轅犁，在田地裡穩步前行，農夫們隻需輕輕扶著犁柄，就能輕鬆翻耕土地。一個老農擦著額頭的汗，笑著對房玄齡說：“大人您看！這曲轅犁真是好用，一頭牛頂得上以前兩頭牛的力氣！而且官府送來的牛溫順得很，不用費心調教就能耕地！”
房玄齡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滿是欣慰。他記得去年剛到遼東時，這裡的農戶還是“三戶共用一頭牛”，耕地時還要互相遷就時間；如今，不僅“一戶一牛”成了常態，還有不少農戶用多餘的牛馬運輸糧食、肥料，大大節省了人力。
“老伯，今年的收成預計能比去年多多少？”房玄齡問道。
老農掰著手指頭算道：“去年用直犁，一畝地最多收兩石糧；今年用曲轅犁，再加上官府教的‘深耕法’，一畝地最少能收三石糧！要是風調雨順，說不定能收四石糧呢！”
這樣的變化，不僅發生在遼東郡。在杜如晦任職的遼西州，他推行“修渠引水”工程，組織農夫修建了十條灌溉溝渠，解決了遼西州“十年九旱”的問題；同時，他還設立“農校”，讓經驗豐富的老農傳授耕作技巧，讓年輕農夫學習讀寫算，短短半年時間，遼西州的耕地麵積就增加了兩萬多畝。
隨著農耕區的不斷開發，遼國的糧食產量也逐年攀升。耶律現特意在營州設立“糧倉總署”，負責統籌糧食儲存與調配——豐年時將多餘的糧食存入義倉，災年時開倉放糧；同時，還將部分糧食運往草原部落，換取牛馬、皮毛等物資，實現了農耕區與草原部落的物資互通。
這天，耶律現來到行學院，看到士子們正在討論“如何進一步提高生產力”。一個年輕士子站起來，興奮地說道：“可汗，學生認為，咱們可以改進水車！現在的水車隻能灌溉近處的田地，要是能造出‘高轉筒車’，就能把河水引到高處的田地裡，這樣又能開墾不少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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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現眼前一亮，當即說道：“好想法！我會派工匠協助你，儘快研製出高轉筒車。記住，治國不能墨守成規，要多思考‘如何讓百姓過得更好’，這才是咱們遼國的根本。”
士子們齊聲應道：“謹遵可汗教誨！”
站在一旁的杜如晦和房玄齡，看著耶律現與士子們討論的場景，心裡滿是感慨。他們來遼東之前，從未想過一個“草原部落建立的政權”，會如此重視農耕、如此善待百姓。房玄齡低聲對杜如晦說：“以前在中原，統治者隻把百姓當‘納稅服役的工具’，唯有在遼國，百姓才真正被當成‘國家的根本’。能輔佐這樣的明主，是咱們的幸運。”
杜如晦點點頭，眼神堅定：“咱們定要好好治理遼東，讓這裡成為真正的‘樂土’，也讓更多中原百姓知道，遼國才是值得托付的地方。”
此時的遼東大地，處處充滿生機——田野裡，農夫們忙著耕作，曲轅犁在田地裡劃出整齊的痕跡；村落裡，工匠們忙著打造農具，孩子們在學堂裡讀書識字；草原上，牧民們趕著牛馬，將牲畜送往農耕區，換回糧食和布匹。一幅“農耕與畜牧共生，百姓安居樂業”的畫卷，正在耶律現的手中緩緩展開。
耶律現站在營州的城樓上，望著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心裡清楚：遼東的繁榮，隻是遼國崛起的第一步。隨著行政學院培養出更多賢才，隨著生產工具的不斷改進，隨著百姓對遼國的認同感越來越強，他一統天下的目標，也將越來越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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