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州城的北院大王府外，兩尊石獅子昂首挺胸，朱紅大門上的銅環泛著光。耶律剌葛騎著高頭大馬，在護衛的簇擁下回到府中，剛進大門，就看到管家領著仆人們迎了上來，恭敬地行禮：“大王，您回來了。”
耶律剌葛翻身下馬，拍了拍馬鞍上的灰塵，看著眼前氣派的王府——青磚黛瓦，雕梁畫棟，院子裡種著從中原移栽來的梧桐，比他在草原上的氈房不知奢華多少倍。他心裡忍不住感歎：跟著外甥耶律現，真是選對了路。
“府裡沒什麼事吧？”耶律剌葛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
管家跟在身後，笑著回答：“回大王，一切都好。國營商隊的分紅銀子早上送來了，已經入庫；您要的中原茶葉，也從洛陽運到了，放在書房裡。”
耶律剌葛點點頭，心裡更是暢快。他想起以前在草原上放牧的日子，一年到頭掙的錢還不夠買幾匹好馬；現在倒好，光是國營商隊的月分紅，就比他以前放牧一百年賺的還多。不僅如此，他在營州、安市城都有宅邸，草原上還有專屬的草場，日子過得比以前的部落首領還要滋潤。
走進書房，耶律剌葛坐在太師椅上，管家給她端來剛泡好的中原茶葉。他喝了一口，茶香醇厚，心裡卻突然泛起一絲不爽——剛才迎接他的仆人們，眼神裡隻有恭敬，沒有以前那種發自內心的畏懼。
以前在草原上，他手下的奴隸見了他，連頭都不敢抬，更彆說直視他的眼睛；可現在，這些仆人們都是他花錢雇來的自由民，雖然聽話，卻少了那份“奴隸對主人的敬畏”。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心裡嘀咕：還是以前好，奴隸都是自己的私有財產，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哪像現在這樣，還得給他們發工錢，還不能隨便打罵。
這絲不爽，讓他想起了幾年前耶律現推行“釋放奴隸”政策時的場景。
那會兒，耶律現剛統一草原，就召集所有部落貴族，宣布要贖買他們手中的奴隸，讓奴隸成為自由民。消息一出來，貴族們都炸了鍋——奴隸是貴族的私有財產，是放牧、乾活的主力，怎麼能說放就放？
有幾個脾氣暴躁的貴族當場就跳了出來，指著耶律現的鼻子罵：“你小子是不是瘋了？沒有奴隸，我們怎麼放牧？怎麼乾活？你說贖買，你有那麼多錢嗎？”
耶律剌葛當時也覺得外甥瘋了，拉著他的胳膊小聲勸：“現兒，這事不能急啊！貴族們都靠奴隸過日子，你把奴隸放了，他們肯定會反對，到時候草原又要亂了！”
可耶律現卻一點都不慌，當著所有貴族的麵說：“我知道你們舍不得奴隸，我也不強迫你們。你們手裡的奴隸，我按人頭贖買，一個奴隸給五十兩銀子，或者給你們等價的牛羊、草場。另外，我要告訴你們，現在不是以前了——以前生產力低，需要奴隸乾活；現在有了新的放牧技術、新的工具，自由民乾活比奴隸更積極，能創造更多財富。”
貴族們根本不信，覺得耶律現是在畫大餅。可沒幾天，耶律現就真的帶著銀子、牛羊和草場來了，還製定了詳細的贖買方案。那些一開始反對最激烈的貴族，見耶律現給的條件實在優厚，也慢慢動搖了——五十兩銀子一個奴隸，比他們自己買奴隸的成本還高，而且還能選擇要草場或牛羊，怎麼算都不虧。
有幾個貴族還是不服，偷偷聯合起來，想反抗耶律現的政策。可耶律現根本沒給他們機會，直接派騎兵把他們抓了起來，當眾宣布他們“違抗可汗命令，意圖叛亂”，當場就斬了。
那一天，草原上的貴族們都嚇傻了——他們這才意識到，眼前的耶律現，不再是以前那個需要他們扶持的外甥，而是手握生殺大權的遼國可汗。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貴族敢反對耶律現的政策，紛紛主動釋放奴隸，接受贖買。
耶律剌葛也是在那時候，不情願地釋放了自己手下的一百多個奴隸。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外甥說的是對的——自由民乾活確實比奴隸積極。
他把草原上的草場租給自由民放牧，跟他們簽訂合同，規定放牧的收益雙方分成。自由民為了多賺點錢，不僅把草場打理得井井有條，還主動學習新的放牧技術，牛羊的存活率、產量都比以前高了不少。
前幾天，他的老朋友——隔壁部落的酋長還特意來找他喝酒，拍著他的肩膀說：“剌葛，還是可汗英明啊！我把奴隸放了之後，跟他們簽了合同，他們乾活比以前賣力多了！今年我的羊毛產量比去年多了三成，賣給商隊賺的錢，比以前用奴隸放牧多了兩倍還多！”
那會兒，耶律剌葛才真正明白，耶律現不是在畫大餅，而是真的在為草原、為貴族們謀福利。後來，耶律現又成立了國營商隊，邀請貴族們用草場、爵位入股，每年能拿到豐厚的分紅。耶律剌葛毫不猶豫地入了股，現在每個月的分紅，比他以前放牧一年賺的還多。
“大王，您在想什麼呢？”管家見耶律剌葛半天沒說話，小心翼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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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剌葛回過神，喝了一口茶，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院子裡的梧桐樹，心裡的那絲不爽早就煙消雲散了。
是啊，雖然現在的仆人們不再像奴隸那樣畏懼他，可他的日子卻比以前好太多了——有氣派的王府，有花不完的銀子，有源源不斷的分紅，草原也越來越穩定、越來越富裕。這些，都是以前用奴隸放牧時想都不敢想的。
“對了，”耶律剌葛轉頭對管家說，“明天把國營商隊送來的分紅銀子，拿一部分出來，給府裡的仆人們發點獎金。他們這段時間乾活也挺辛苦的。”
管家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應道：“是，大王。”
耶律剌葛看著管家離開的背影，心裡暗暗想：外甥說得對，時代變了，不能再用以前的老眼光看問題了。現在這樣挺好，自由民有乾勁，貴族有錢賺，草原越來越富，遼國越來越強，這才是最好的日子。
他走到書房的書架前，拿起一本耶律現給他的《草原治理策》，翻開第一頁，上麵寫著耶律現的筆跡：“民為邦本，本固邦寧。自由民有希望，國家才有未來。”
耶律剌葛看著這句話，忍不住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卻知道，耶律現正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他不僅改變了草原，改變了貴族的生活，更改變了所有牧民的命運。
而他，能跟著這樣的外甥，能見證草原的變革，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真是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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