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寒風卷著黃沙，掠過薛延陀的王庭帳篷。薛延陀可汗夷男坐在鋪著虎皮的王座上，手裡攥著一枚遼國產的琉璃珠，臉色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下方，幾位部落貴族垂首站立，大氣不敢喘——就在剛才，負責統計國庫的官員彙報，過去半年，薛延陀的金銀外流了近七成，而這些金銀，幾乎全流入了遼國的商隊。
“一群廢物！”夷男猛地將琉璃珠摔在地上，珠子碎裂的聲響在帳篷裡格外刺耳，“朕養著你們，是讓你們守護部落的財富！可現在呢？貴族們搶著買遼國的琉璃、青瓷，百姓們離了遼鹽、遼鐵就活不下去，咱們的金銀像流水一樣往遼國淌，你們就眼睜睜看著？”
一位年長的貴族小心翼翼地開口：“可汗，不是我們不攔著。遼國的東西實在太好用了——您看那遼瓷，裝奶不滲，摔了也不易碎；遼鐵打的刀具，比咱們自己鍛的鋒利十倍；還有遼鹽，顆粒細、味道純，百姓們根本不愛吃咱們草原的粗鹽。貴族們更是瘋了，為了一麵琉璃鏡，能拿出十匹好馬去換，咱們根本攔不住啊！”
“攔不住？”夷男怒極反笑，“那就下令禁止遼商入境！斷了商路，看他們還怎麼賺咱們的錢！”
命令很快傳遍薛延陀全境，邊境的關卡瞬間緊閉，正在境內販賣貨物的遼國商隊被強行驅逐，連帶著還沒來得及出售的遼瓷、琉璃器也被沒收。可沒等夷男高興幾天，麻煩就來了——百姓們發現，家裡的遼鹽快吃完了，市麵上再也買不到鋒利的遼鐵刀具，甚至連修補帳篷用的遼產麻繩都沒了著落。
在薛延陀的一個牧民部落裡，老牧民帖木兒拿著自家鈍得砍不動肉的舊刀，急得直跺腳。“這破刀怎麼用啊？以前用遼鐵刀，一刀就能劈開羊骨，現在這刀，砍了三刀都沒砍開！”他的兒子附和道：“阿爸，家裡的鹽也快沒了，草原的粗鹽又苦又澀，根本沒法吃。咱們去找可汗，讓他把遼商放回來吧！”
越來越多的牧民聚集到王庭外，請求夷男解除禁令。夷男又氣又急，卻不敢硬扛——若是惹惱了百姓，怕是會引發叛亂。就在他左右為難時，東突厥那邊也傳來了消息：東突厥可汗始畢也下令禁止遼商入境，結果同樣引發了百姓不滿，部落裡怨聲載道。
始畢比夷男更憋屈——東突厥與遼國接壤的部落，早就習慣了用馬匹換遼產的羊毛衫、農具。現在商路一斷，冬天快到了，百姓們沒有羊毛衫禦寒，春耕用的遼產鐵犁也沒法修補，不少部落首領已經私下派人去遼國，請求恢複貿易。
“遼國這是用商品把咱們的人都綁住了！”始畢在帳篷裡來回踱步，狠狠一拳砸在桌案上，“可若是恢複貿易，金銀還會繼續外流；不恢複，百姓又要反！這耶律現，真是好手段！”
憋屈之下，夷男和始畢私下達成了默契——明著不解除禁令，暗地裡卻縱容部落裡的人假扮馬匪，襲擊遼國的商隊。既能搶回遼國的貨物，又能嫁禍給“馬匪”，不用擔責。
這天，一支遼國商隊正沿著漠北的商路往回走，隊伍裡滿載著從薛延陀換回的馬匹和皮毛。突然，一群穿著破爛皮甲、騎著劣馬的人從黃沙裡衝了出來，手裡揮舞著彎刀，高聲喊著：“留下貨物，饒你們不死！”
商隊首領趙虎臉色一沉，拔出腰間的佩刀，對著身後的護衛喊道：“兄弟們，抄家夥！這些‘馬匪’不對勁，看他們的騎術，像是部落裡的人！”
護衛們都是遼國精銳的騎兵，平日裡跟著商隊走南闖北，早就練就了一身好武藝。他們迅速列成陣型，弓箭上弦，對著衝過來的“馬匪”射出密集的箭雨。“馬匪”們沒想到遼商護衛這麼能打，衝在前麵的幾個人瞬間中箭落馬，剩下的人頓時慌了神。
趙虎趁機率軍衝鋒，彎刀劈砍間，“馬匪”們紛紛倒地。激戰半個時辰後，剩下的“馬匪”再也撐不住，掉頭就跑。趙虎沒有追趕，而是讓人檢查“馬匪”的屍體——從他們身上搜出的皮甲碎片，上麵印著薛延陀部落的圖騰。
“果然是薛延陀的人假扮的！”趙虎冷哼一聲，讓人把屍體和證據收好，“回去稟報可汗，讓他知道，咱們遼國的商隊不是好欺負的！”
消息傳回遼國王城，耶律現正在工坊查看新造的琉璃器。聽到彙報後，他放下手中的琉璃杯，臉色冷了下來：“夷男和始畢，這是想既占著咱們的便宜，又不想花錢啊。既然他們不仁，就彆怪咱們不義。”
他當即下令：第一，加強商隊護衛力量，每個商隊配備五十名精銳騎兵，攜帶弩箭和遼產的鐵盾，確保商隊安全；第二，暫停向薛延陀和東突厥出售部分生活必需品，尤其是遼鹽和鐵犁，讓他們嘗嘗斷貨的滋味；第三，派人去漠北各部落傳話，隻要部落願意與遼國友好通商，就能獲得優先供貨權，還能享受更低的價格。
命令一下，遼國商隊的護衛力量瞬間增強。幾天後，另一支假扮馬匪的東突厥人襲擊遼國商隊時，不僅沒搶到貨物，反而被護衛們殺得片甲不留，連帶著領頭的東突厥貴族也被活捉。耶律現沒有殺他，而是讓他帶話給始畢：“若再敢襲擊遼國商隊，下次就不是殺幾個馬匪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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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畢和夷男得知消息後，又氣又怕——他們沒想到耶律現這麼護短，更沒想到遼國的騎兵這麼能打。更讓他們頭疼的是，遼國暫停供應遼鹽和鐵犁後，漠北的百姓更加不滿，不少小部落甚至偷偷脫離薛延陀和東突厥，轉而投靠遼國，隻為能繼續買到遼國的商品。
在薛延陀的一個小部落裡，首領巴圖帶著部落的人，趕著牛羊來到遼國邊境，對著遼國的守將拱手道：“我們願意歸順遼國，隻求能繼續買遼鹽、遼鐵，讓部落的人能活下去。”這樣的場景，在漠北的邊境上不斷上演。
夷男和始畢徹底慌了——再這麼下去，他們的部落遲早會分崩離析。無奈之下，他們隻能私下派人去遼國，請求恢複貿易，還承諾不再襲擊遼國商隊。
耶律現看著他們送來的求和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現在知道服軟了？早乾什麼去了。”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提出了條件：薛延陀和東突厥必須賠償之前襲擊商隊的損失，並且開放所有部落的貿易權限，允許遼國商隊自由出入。
夷男和始畢雖然不情願，卻也隻能答應。很快，漠北的商路重新開通，遼國商隊再次帶著貨物湧入薛延陀和東突厥。可這一次，兩國的可汗再也不敢輕視遼國——他們知道，遼國不僅有讓人著迷的商品，還有強大的武力，若是再敢招惹，隻會自討苦吃。
此時的遼國王城，耶律現站在地圖前，手指劃過漠北的疆域。他知道，與薛延陀、東突厥的摩擦隻是開始——隨著遼國的強大，周邊的國家遲早會感受到威脅。但他並不擔心，因為他有足夠的信心，用商品和武力，一步步鞏固遼國的地位，為將來的一統天下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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