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大軍自南京城出發後，並未像中原王朝過往那樣，選擇崎嶇難行的河西走廊，而是沿著漠北草原一路向西——這條路線的順暢，全因遼國早已將薛延陀汗國納入版圖，漠北廣袤的草原，如今儘是耶律現的疆域。
秦瓊勒住戰馬，立於一處高坡之上，極目遠眺。下方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風吹草動間，能看到零星散布的牧人帳篷，遠處還有遼國設置的驛站，正有驛卒快馬疾馳，傳遞著軍情。他轉頭對身旁的徐懋功笑道：“徐先生，這漠北通道果然是天然的行軍坦途，比走河西走廊省去了大半麻煩。”
徐懋功手持地圖，點頭應道：“正是。以前中原王朝西征，需先過黃河，再穿河西走廊，最後還要跨過白龍堆沙漠，光是趕路就要耗去三四個月，糧草損耗更是驚人。咱們走漠北，沿途皆是平坦草原，且薛延陀故地早有遼國的糧倉和驛站，補給隨用隨取，行軍速度自然快得很。”
話音剛落，一名探馬疾馳而來，翻身下馬跪地稟報：“元帥！前方三十裡便是西突厥與我遼國界碑，界碑附近的契苾、薛延陀餘部等三個部族，已派使者前來，願率全族歸降！”
秦瓊與徐懋功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了然。這些部族緊鄰遼國疆域，早年間便常與遼國通商——他們用草原的良馬、皮毛，換取遼國的鹽鐵、茶葉和布匹。尤其是薛延陀汗國滅亡後，並入遼國的薛延陀部民，不僅不用再受貴族壓榨，還能分到肥沃的牧場，每年隻需繳納少量賦稅，日子過得比從前富足得多。
“這些部族早有歸心之意，隻是礙於西突厥的威懾，才不敢明著投靠。”徐懋功笑著說道，“如今咱們大軍壓境，他們自然是順水推舟，主動歸降了。”
秦瓊頷首，下令道：“傳我將令，命使者前來見我，另外讓尉遲將軍帶一隊人馬，去接收部族的降眾，務必妥善安置，不可驚擾牧民。”
不多時，三名部族使者捧著象征歸附的羊頭，恭敬地走進中軍大帳。為首的契苾部首領之子，見到秦瓊便跪地叩拜：“參見遼軍元帥！我契苾部世代居住於此，早慕遼國天威，隻因西突厥小可汗阿史那出羅故逼迫，才不敢歸附。如今元帥大軍到來，我等願獻牧場、供糧草，隻求能歸入遼國，讓族民過上安穩日子！”
另外兩名使者也紛紛附和，言語間滿是對西突厥的不滿——阿史那出羅故為了控製邊境部族，不僅每年要征收高額賦稅，還時常強征部族的青壯為兵，稍有反抗便縱兵劫掠，不少部族都深受其害。
秦瓊扶起三人，語氣溫和卻不失威嚴：“諸位不必多禮。我遼國向來善待歸降部族，隻要你們真心歸附，過往的賦稅全免，還會分給你們足夠的農具和種子，讓族民既能放牧，也能耕種。至於西突厥的欺壓，我遼軍此次前來，便是為了掃清這些禍亂，還邊境一個太平。”
使者們聞言，大喜過望，連連叩謝。隨後，在使者的引導下，尉遲恭率領的人馬順利進入部族領地。牧民們得知遼軍到來，紛紛走出帳篷，捧著奶酪、羊肉，簞食壺漿迎接——有年輕的牧民，還特意拿出珍藏的遼鐵刀具，向遼軍士兵展示，言語間滿是自豪。
“這遼鐵刀就是好，砍骨頭不卷刃，比西突厥的銅刀好用多了！”
“我表哥去年偷偷跑到東邊的薛延陀故地，聽說現在住著磚瓦房，冬天都不冷！”
“以後咱們也是遼國人了，再也不用怕阿史那出羅故的人來搶東西了！”
牧民們的議論聲傳到尉遲恭耳中，他忍不住笑道：“看來可汗說得沒錯，民心向背，才是最厲害的兵器。”
隨著三個部族的歸附，西征大軍不僅得到了充足的糧草補給——部族們獻上了數千隻牛羊、上萬石糧食，還收獲了不少熟悉地形的向導。這些向導常年在邊境往來，熟悉每一條草原小路，甚至知道西突厥設置的哨卡位置，為遼軍後續行軍提供了極大便利。
大軍稍作休整，便在向導的帶領下，繼續向西挺進。沿途又有幾個小部族主動歸附，遼軍的隊伍雖未增加兵力，卻因民心所向，氣勢愈發旺盛。士兵們騎著駿馬，身著亮甲，手中的遼式馬槊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一路疾馳，很快便逼近了阿史那出羅故的勢力範圍。
而此刻的阿史那出羅故，正坐鎮在自己的牙帳中，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財物，笑得合不攏嘴。牙帳中央，擺著從遼軍商隊搶來的絲綢——這些絲綢顏色鮮亮，質地輕薄，比西突厥最好的毛織品還要華貴；角落裡堆著遼鹽，雪白的鹽粒不含一絲雜質，是他從未見過的好鹽；還有那些琉璃器皿，晶瑩剔透，映著帳內的火光，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沒想到遼國人這麼富有，這一趟搶來的東西，夠我用十年了！”阿史那出羅故拿起一件琉璃碗，愛不釋手地摩挲著，對身旁的親衛說道，“你去告訴下麵的人，再去邊境多設幾個哨卡，要是再遇到遼國的商隊，不管裝的是什麼，全都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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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躬身應道：“是！小可汗英明！”
阿史那出羅故得意地大笑起來，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場滅頂之災正在向他逼近。他不知道，那些被他欺壓的邊境部族，早已倒向遼軍；他更不知道，秦瓊率領的五萬遼軍，此刻已繞過西突厥的前沿哨卡，正朝著他的牙帳快速進軍，用不了多久，便會將他的勢力徹底碾碎。
中軍大帳內，秦瓊看著最新的軍情探報，對徐懋功說道：“阿史那出羅故還在做他的發財夢，咱們正好趁他不備，給他來個措手不及。徐先生，你看咱們明日便可抵達他的牙帳附近，是否要連夜行軍，發起突襲？”
徐懋功點頭道：“正是如此。阿史那出羅故驕傲自大，定然想不到我軍來得如此之快，連夜突襲，定能一戰而勝。不過還需讓程咬金將軍帶一隊輕騎兵，繞到牙帳後方，切斷他的退路，以防他逃脫。”
秦瓊頷首，立刻下令：“傳我將令，全軍今夜休整三個時辰，三更時分拔營，連夜行軍，明日清晨抵達阿史那出羅故牙帳外，發起總攻！另外命程咬金將軍，率五千輕騎兵，即刻出發，繞至牙帳後方，阻斷退路！”
軍令傳下，遼軍將士們迅速行動起來。夜色漸深，草原上寂靜無聲，隻有遼軍的戰馬偶爾發出一聲低嘶。五萬大軍整裝待發，隻待三更時分，便向著阿史那出羅故的牙帳，發起雷霆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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