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火車的轟鳴聲在鐵軌上震蕩，白色的蒸汽如雲霧般繚繞，裹挾著煤煙的氣息，一路向東疾馳。耶律現坐在專屬的車廂內，寬大的玻璃窗將窗外的田野風光儘收眼底——金黃的稻田連綿起伏，遠處的村莊裡，遼製的蒸汽脫粒機正運轉不停，農夫們臉上帶著豐收的喜悅。他收回目光，透過車廂門的縫隙，望向隔壁車廂裡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嗤笑。
隔壁車廂內，中原世家的勳貴們正襟危坐，錦袍玉帶，麵色倨傲。滎陽鄭氏的家主鄭伯庸端著一杯熱茶，目光掃過斜對麵坐著的幾個寒門士子和手工業代表，眉頭微微皺起，低聲對身旁的太原王氏家主王承業說：“王兄，你看陛下這安排，竟讓我們與這些‘泥腿子’同乘一節車廂，真是有失身份。”
王承業放下茶杯，語氣裡滿是不屑：“誰說不是呢！這些人要麼是鄉下的教書先生，要麼是工坊裡的工匠，連個像樣的爵位都沒有，也配跟我們這些世家勳貴平起平坐？陛下此舉，實在是……”他話未說完，卻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自從十年前江南世家因抗稅被滅族後，這些世家勳貴對耶律現的忌憚，早已刻進了骨子裡。
斜對麵的寒門士子李默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卻隻是攥緊了手中的《大遼新式算術》，沒有反駁。他是關中一個普通農戶的兒子，靠著朝廷推廣的新式教育，考上了洛陽的太學，如今在河東擔任農技師，這次是被朝廷選中，作為寒門代表參觀北方的鐵路建設。身旁的手工業代表張鐵匠，更是直接將頭扭向窗外——他曾是江南一家鐵匠鋪的工匠，當年江南世家抗稅時，他的鋪子被世家子弟砸毀，若不是朝廷及時派兵鎮壓，他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耶律現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的鄙夷更甚：“你們有屁的麵子？在朕的大遼，麵子不是靠家世掙來的，是靠實力、靠對國家的貢獻掙來的！”他靠在柔軟的座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思緒飄回了自己初入中原時的情景。
那時，中原的世家勳貴們，還以為他會像以前的鮮卑貴族、楊堅、李淵那樣，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才能穩固統治。江南的顧、陸、朱、張四大家族，甚至聯合起來抗稅，聲稱“江南之地，向來由世家自治，大遼雖強，也不能壞了祖宗規矩”。
“祖宗規矩？朕的規矩，就是最大的規矩！”耶律現想起當年的場景，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他沒有像以前的統治者那樣妥協，而是直接派南征軍帶著火槍火炮南下——顧氏家族的莊園被火炮轟塌，族長顧彥武被當眾斬首；陸氏家族的族人試圖反抗，最終被火槍隊全殲；朱氏和張氏家族的子弟，被押往漠北的勞改礦場，至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著。
“以前的中原王朝，之所以要借助世家的力量，是因為他們的生產率低下，需要世家來管理地方、征收賦稅。可朕的大遼不一樣，朕有蒸汽機車、有新式農具、有工廠作坊，生產率早已遠超以往！”耶律現心中冷笑，“朕的軍隊裝備著火槍火炮，朕的官員靠科舉選拔，朕的賦稅由朝廷直接征收，根本不需要你們這些世家在中間作威作福！”
他想起自己的基本盤——最初是來自草原的契丹鐵騎，就像後世的滿清一樣，靠著草原部落的力量入主中原。可他深知，草原的基本盤也不可靠——契丹貴族們在入主中原後，漸漸被中原的奢靡生活腐蝕，開始兼並土地、欺壓百姓，若不加以約束，遲早會變成第二個“鮮卑貴族”。
於是，他開始一步步削弱草原貴族的勢力——收回他們的兵權，將草原部落改編為“漠北都護府”，由朝廷直接管轄；推行“改土歸流”，讓草原的百姓也像中原百姓一樣，繳納賦稅、服徭役；最重要的是，他新編了一支完全由漢人、渤海人、高麗人組成的新式軍隊，裝備最先進的火槍火炮，直接聽命於他本人。
“現在你們老實了，可這還不夠。”耶律現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再過幾十年，朕要讓你們這些世家的根，徹底從這片土地上消失！”他清楚，世家之所以能橫行一千多年，靠的就是“家學淵源”——他們壟斷了教育，壟斷了知識，讓百姓們隻能依附於他們才能讀書識字、出人頭地。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他推廣的活字印刷術，讓書籍的成本大大降低，以前隻有世家子弟才能讀到的經書、史書，現在普通百姓也能買得起；他在全國範圍內開辦“新式學堂”，讓寒門子弟也能接受教育，學習算術、物理、化學等新知識；他改革科舉製度，不再以“家世門第”為標準，而是以“真才實學”選拔官員。
“你們不是喜歡壟斷教育嗎？朕就普及教育，讓天下人都能讀書識字！”耶律現拿起桌上的一本《大遼小學課本》，上麵印著簡單的漢字和算術題，“再過幾十年，寒門子弟通過讀書就能當官，工匠通過鑽研技術就能致富，誰還會再依附你們這些世家？到時候，你們引以為傲的‘家學淵源’，不過是一堆沒人看的破書；你們曾經的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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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前世的曆史——正是因為教育的普及，才打破了世家大族的壟斷，讓社會階層得以流動，最終讓延續千年的世家製度徹底消亡。“前世的宋朝，雖然重文輕武，可正是因為科舉製度的完善，才讓寒門子弟有了出頭之日；明朝的東林黨，雖然也是文人集團，可早已不是以前的世家大族。”耶律現心中暗道，“朕要做的，就是加速這個過程，讓大遼的世家，比前世更快地走向滅亡！”
火車緩緩駛入一座車站，站台上擠滿了迎接的百姓。耶律現整理了一下衣袍，準備下車。他透過車窗，看到隔壁車廂裡的世家勳貴們，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著自己的衣冠，試圖在百姓麵前維持著最後的體麵。
“體麵？很快，你們連最後的體麵都保不住了。”耶律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站台上的百姓們看到他，紛紛歡呼起來“陛下萬歲！大遼萬歲！”歡呼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耶律現揮手向百姓們致意，目光掃過那些跟在後麵的世家勳貴們，看到他們臉上僵硬的笑容，心中更是暢快。他知道，今天的鐵路參觀，不僅是為了展示大遼的工業成就，更是為了讓這些世家勳貴們明白——時代變了，大遼的天下，早已不是他們能掌控的了。
火車再次啟動，繼續向東疾馳。耶律現坐在車廂內，望著窗外越來越繁華的景象，心中充滿了信心。他知道，隻要堅持推廣教育、發展工業、改革製度，用不了幾十年，大遼就會徹底擺脫世家大族的束縛，成為一個真正強大、繁榮的帝國。而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世家勳貴們，最終隻會淪為曆史的塵埃，被後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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