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的宣政殿內，氣氛壓抑得幾乎能擰出水來。耶律現坐在龍椅上，手中捏著祿東讚遞上來的“臣服條款”，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掃過殿下躬身站立的吐蕃大相，語氣帶著幾分戲謔：“祿東讚，你是來給朕講笑話的？”
祿東讚的身子猛地一僵，額頭上滲出冷汗，卻不敢抬頭反駁，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臣……臣所言句句屬實，吐蕃願向大遼稱臣，每年繳納黃金百斤、良馬千匹，隻求陛下下令，禁止遼商與叛亂部族通商，助邏些城穩定吐蕃局勢。”
“每年黃金百斤、良馬千匹？”耶律現輕笑一聲，將條款扔在桌案上，紙張飄落的聲音在殿內格外清晰，“你可知，朕的商隊每月與吐蕃叛亂部族交易，賺的利潤就不止百斤黃金？你這‘貢賦’，連朕商隊一個月的收益都趕不上，也好意思說是‘臣服’？”
他站起身，緩步走下龍階，停在祿東讚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再說，朕憑什麼要禁止與叛亂部族通商？他們買朕的鹽鐵、買朕的火繩槍，給朕的國庫添了多少收入？而你呢，要朕斷了自己的財路，幫你重新統一吐蕃，難不成等你統一了，再像吐穀渾一樣，舉兵來犯河西？”
“臣不敢！吐蕃絕不敢與大遼為敵！”祿東讚連忙跪地叩首，聲音帶著顫抖，“讚普說了，隻要陛下願助吐蕃平定叛亂，吐蕃願世代為大遼屬國，永不反叛！”
“世代屬國？”耶律現嗤笑一聲，“祿東讚，你當朕是三歲孩童？鬆讚乾布想借朕的手除掉異己，再憑借吐蕃的地利，慢慢恢複實力，這這點小心思，連朕宮裡的太監都看得透，你還敢在朕麵前裝模作樣？”
他轉身回到龍椅旁，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要臣服，就拿出誠意來。要麼，吐蕃整個國土歸入大遼版圖，設吐蕃都護府，鬆讚乾布卸去讚普之位，遷居洛陽，做個閒散貴族；要麼，就繼續跟叛亂部族打下去，等朕的軍隊什麼時候有空了，再派兵去吐蕃‘平定’，到時候，可就不是‘稱臣’這麼簡單了。”
祿東讚跪在地上，渾身冰涼。他沒想到，耶律現竟如此直接，一眼就看穿了吐蕃的算計，還提出了如此苛刻的條件——歸入大遼版圖，意味著吐蕃將徹底消失，鬆讚乾布的讚普之位也將不複存在，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答應的。
“陛下，吐蕃……吐蕃世代居住雪域高原，若歸入大遼，恐難服水土，還望陛下開恩，給吐蕃留一條生路……”祿東讚聲音哽咽，試圖求情。
“生路？朕已經給你兩條路了。”耶律現語氣冷了下來，“要麼歸降，要麼滅亡，沒有第三條路可選。你若是想不通，就回去跟鬆讚乾布商量，商量好了再來找朕。”
說罷，他對著殿外喊道：“來人，送吐蕃大相出宮。”
侍衛應聲而入，祿東讚無奈，隻能起身躬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宣政殿。走出皇宮大門時，他看著洛陽城內繁華的景象——蒸汽火車在鐵軌上穿梭，工廠的煙囪冒著白煙，街上的百姓穿著光鮮，臉上滿是富足的笑容，再想起吐蕃境內的混亂與貧瘠，心中一陣酸楚。
他不甘心，第二天一早，竟帶著幾個隨從，跪在了皇宮門口，想用苦肉計打動耶律現。侍衛通報後，耶律現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讓他跪著吧，正好讓洛陽的百姓看看，吐蕃大相是如何‘求降’的。告訴他，若是能跪滿兩三年，等吐蕃亡國了，朕把鬆讚乾布也接來，讓他們父子倆一塊跪在這裡，也算是一段‘佳話’。”
消息傳到祿東讚耳中，他如遭雷擊，終於明白，耶律現根本不吃苦肉計這一套。他在皇宮門口跪了三天三夜，期間不少洛陽百姓路過，對著他指指點點，有的說“這就是吐蕃的大相啊，連陛下的條件都不敢答應”，有的說“吐蕃都快亡國了，還在這裝可憐”，這些話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第四天清晨，祿東讚終於撐不住，被隨從扶了起來。他看著皇宮巍峨的大門，眼中滿是絕望——他曾在來洛陽的路上，親眼見過遼國的蒸汽農田、鋼鐵工廠，見過士兵手中的新式火槍、火炮，那些遠超吐蕃想象的生產力與軍事實力，讓他明白，吐蕃與遼國之間，早已不是“強弱”的差距，而是“時代”的鴻溝。
吐蕃還停留在部落聯盟的時代，靠騎兵與彎刀爭奪地盤；而遼國早已邁入工業時代，靠蒸汽機與火槍創造財富，靠榴彈炮與鐵路征服四方。這樣的兩個國家，根本沒有談判的餘地，遼國給出的兩條路，看似苛刻，實則已是“恩賜”——歸入大遼，至少能保住吐蕃百姓的性命，若是頑抗，恐怕會落得與吐穀渾一樣的下場，王族被誅，國土被占。
祿東讚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驛館，提筆給鬆讚乾布寫了一封奏折，將洛陽的所見所聞、耶律現的條件一一寫明，最後寫道：“遼國力勝天，非吐蕃所能敵，歸降則存，頑抗則亡，望讚普早做決斷，莫要誤了吐蕃百姓的性命。”
寫完奏折，他將其交給隨從，讓其快馬送回邏些城。自己則坐在驛館的窗前，望著洛陽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鬆讚乾布會如何選擇，也不知道吐蕃的未來會走向何方，隻知道，吐蕃的命運，從他踏入洛陽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在自己手中了。
而皇宮內的耶律現，正看著工部送來的新式火槍圖紙，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他知道，祿東讚回去後，鬆讚乾布無論如何選擇，都改變不了吐蕃歸入大遼的結局。用不了多久，雪域高原上的吐蕃，就會成為大遼版圖的一部分，而他的帝國，也將向著更廣闊的天地，邁出新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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