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晨光透過窗欞，灑在戶部的賬簿上。耶律現翻看著最新的經濟奏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奏報顯示，大遼近三年的工坊數量翻了三倍，東瀛郡的殖民收益年均增長五成，就連普通百姓的年均收入，也比五年前提高了近兩倍。更讓他滿意的是，世家勳貴們的財富來源，正從“土地兼並”轉向“資本投資”，曾經盤踞在中原的舊貴族，漸漸成了工坊主、礦場主、殖民商人，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麵。
“與其刀光劍影削藩，不如引導他們走向資本之路。”耶律現放下奏報，對身旁的房玄齡說道，“他們有家底、有資源，讓他們去東瀛郡開礦、去西域做貿易、在國內辦工坊，既能拉動經濟，又能減少對本土百姓的壓榨——這比把他們全砍了，要高明得多。”
房玄齡躬身讚同：“陛下英明。如今滎陽鄭氏在東瀛郡開了三座銅礦，清河崔氏在洛陽城外辦了紡織工坊，連草原的阿史那部，都組建了商隊往西域運遼貨。他們賺了錢，百姓有了活計，國庫也充實了，真是一舉三得。”
這話不假。如今的洛陽市集上，百姓們提起世家勳貴，雖有羨慕，卻無仇視。就像賣豆腐的王老漢常說的：“鄭老爺家是有錢，可他的錢是開礦賺的，沒占過咱老百姓一分地；崔家的工坊還雇了咱村十幾個姑娘，每月能掙不少錢——人家的錢來得正，咱眼紅歸眼紅，卻沒啥好恨的。”
百姓們的心態，源於大遼日益森嚴且平等的律法。就在去年，北院大王耶律嘎魯——耶律現的親舅舅，因為莊園擴建時多占了鄰居李大娘半塊田角，被李大娘告到了縣衙。按理說，耶律嘎魯身為皇親國戚，又是北院大王，換在前隋或李唐，縣官早把案子壓下去了。可在大遼，案子卻被正常審理，而且定罪權不在縣官手裡，在隨機選派的陪審團身上。
陪審團由五個普通百姓組成：有農民、有商販、有工匠。他們聽完雙方的陳述，又去田地裡查看了實際情況，最終一致判定“耶律嘎魯侵占民田，罪名成立”，要求他歸還田角，並賠償李大娘十兩白銀。縣官不敢有絲毫偏袒，當場宣讀了判決。
消息傳到皇宮，耶律現不僅沒有為舅舅說情，反而親自陪著耶律嘎魯去李大娘家裡賠罪。他還特意讓《大遼日報》刊登了這件事，標題就是“皇親亦需遵法，百姓權不可侵”，文中寫道：“在大遼，無論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皆在律法之下。即便是朕，若未經允許，也不能隨意踏入百姓家中——風能進，雨能進，皇帝不能進！”
這句話很快傳遍了大遼，成了百姓口中的諺語。以前，百姓們見了勳貴就躲，生怕被欺壓；現在，即便是草原上曾經桀驁不馴的部族首領，比如突厥的阿史那思摩，去市集買東西也會主動付錢，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強搶。有一次，阿史那思摩的手下想多拿商販的水果不給錢，阿史那思摩當場就扇了手下一耳光，還親自給商販道歉：“大遼律法麵前人人平等，我等豈能壞了規矩！”
這樣的變化，源於耶律現推行的“陪審團製度”。大遼的律法規定，除了謀反、叛國等重罪，其餘案件的定罪權均歸陪審團，縣官隻有量刑權。陪審團成員從當地百姓中隨機選派，每月輪換，確保不會被勳貴收買。而且，律法還明確規定“官員不得乾預陪審團裁決”，若是有人敢徇私舞弊，一旦查實，輕則罷官，重則流放。
就像洛陽縣衙的張縣令說的：“以前審案，怕得罪勳貴，怕上司施壓，常常左右為難。現在有了陪審團，定罪權在百姓手裡，我隻需按律量刑，省心也安心。而且百姓們信得過，覺得案子判得公平。”
律法的平等，不僅讓百姓安心，也讓世家勳貴們收斂了氣焰。滎陽鄭氏的族長鄭明遠，以前出門都是前呼後擁，對百姓頤指氣使；現在出門，見到老弱婦孺還會主動避讓，遇到百姓問路也會耐心解答。他常對族裡人說：“現在可不是以前了，律法麵前沒特權，要是得罪了百姓，人家告到縣衙，陪審團可不會看咱們的麵子。與其惹麻煩，不如好好做人。”
就連國子監的大儒們，也開始在課堂上宣揚“律法平等”。以前，他們總說“刑不上大夫”；現在，他們卻會拿著《大遼日報》上的案例，對學生們說：“皇親尚且遵法，何況我等？大遼之所以富庶安定，正是因為律法公平，人人有保障。”
耶律現深知，要讓“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觀念深入人心，不能隻靠一兩件案子，還得靠長期的堅持。他不僅讓各地縣衙定期公開審理案件，允許百姓旁聽，還讓《大遼日報》開設了“律法專欄”，刊登通俗易懂的律法知識和典型案例。甚至在東瀛郡，也推行了陪審團製度，讓原倭國百姓也感受到律法的公平——有個原倭國百姓，因為被遼人商人欠了貨款，告到縣衙，最終陪審團判定商人敗訴，還了他的貨款。這件事在東瀛郡傳開後，原倭國百姓對大遼的認同感，又深了一層。
這一天，耶律現微服出巡，來到洛陽的市集。他看到一個草原部族首領正在和商販討價還價，語氣平和，沒有絲毫蠻橫；看到幾個世家子弟在工坊裡查看生產，對工匠們客客氣氣；看到百姓們在攤位前挑選商品，臉上滿是從容——這正是他想要的大遼：富庶、安定，人人遵法，人人平等。
“陛下，您看，現在的大遼，可比前隋、李唐強多了。”陪同的太監低聲說道。
耶律現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遠方：“這還不夠。律法平等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讓更多百姓識字，讓更多人有機會參與到國家的發展中。隻有民心齊了，大遼才能真正強大，才能在這亂世中站穩腳跟，甚至走得更遠。”
夕陽西下，洛陽城的炊煙嫋嫋升起。市集上的百姓們漸漸散去，坊市裡的工坊還在忙碌，遠處傳來孩子們在學堂裡誦讀律法條文的聲音。耶律現知道，“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種子，已經在大遼的土地上生根發芽，而他要做的，就是繼續澆灌這顆種子，讓它長成參天大樹，為大遼的長治久安，撐起一片堅實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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