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的春日總帶著些料峭寒意,可馬良的烏木馬車外,卻熱鬨得像滾油潑了火。爛菜葉子混著泥巴砸在車板上,“砰砰”聲此起彼伏,間或夾雜著幾聲怒罵:“馬良!美洲銀礦的股票你到底藏了多少?彆以為躲在車裡就沒事!”
馬良縮在車廂角落,臉色發白,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他早習慣了這般陣仗,可今天不同——身邊坐著的,是他的夫人,陳國公主耶律阿花。這位公主是皇帝耶律現的小姨媽,出身尊貴,性子更是出了名的潑辣,從小被無上皇耶律阿保機和耶律現寵得無法無天,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這群刁民!敢砸本宮的車?”耶律阿花猛地攥緊手裡的銀鞭,指節泛白,精致的眉眼間滿是怒火。她本是陪馬良去城郊寺廟還願,沒想到剛出巷口就遭了這待遇,車簾上沾著的爛菜葉還滴著菜汁,濺了她的裙擺。
馬良趕緊拉住她的衣袖,低聲勸:“阿花,彆衝動,他們就是心裡有氣,發泄完就好了。”
“發泄?”耶律阿花一把甩開他的手,聲音陡然拔高,“他們憑什麼衝你發泄?股票是公司董事會定的規矩,跟你有什麼關係?真當本宮好欺負不成!”
話音未落,她“嘩啦”一聲掀開馬車簾,銀鞭在手裡一甩,“啪”的一聲脆響,震得周圍的喧鬨瞬間停了半拍。隻見耶律阿花身著緋紅宮裝,裙擺繡著金線鳳凰,雖麵帶怒容,卻難掩尊貴氣度,手裡的銀鞭直指人群:“剛才是誰扔的菜葉子?給本宮站出來!”
人群瞬間炸了鍋。之前罵得最凶的幾個商販,看清車裡坐的是陳國公主,臉都白了,轉身就想跑——誰不知道這位公主的脾氣?去年有個勳貴子弟不小心撞了她的馬車,都被她追著打了三條街,最後還得讓家裡長輩帶著厚禮賠罪才罷休。
“跑?誰也彆想跑!”耶律阿花眼疾手快,一眼瞥見兩個跑得最慢的漢子,對著身後的侍女喊道,“給本宮把他們抓回來!”
兩個貼身侍女都是練過武的,動作麻利,三兩下就把那兩個漢子按在地上。漢子們嚇得魂飛魄散,連連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耶律阿花走到他們麵前,銀鞭“啪”地抽在旁邊的石板路上,濺起碎石:“不敢?剛才扔菜葉子的時候怎麼不怕?”她指著其中一個漢子,語氣更厲,“你說!你們搶不到股票,憑什麼衝馬良發火?股票章程是美洲銀業公司董事會定的,優先認購權是勳貴們早就定下的,有本事你們去找董事會鬨,找勳貴鬨,衝一個交易所管事撒氣,算什麼男人!”
漢子被問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道:“我們……我們就是心裡急,想找個人說說……”
“急就可以撒野?”耶律阿花又是一鞭抽在地上,“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這話你們沒聽過?自己沒本事排隊,沒本事跟勳貴爭,就把氣撒在馬良身上,你們的臉呢?”
另一個漢子小聲辯解:“可……可之前股票跌了,我們虧了錢,也去找過馬管事……”
“虧了錢也賴他?”耶律阿花冷笑一聲,銀鞭挑起那漢子的衣領,“自己願意買股票,就得願賭服輸!漲了你們賺錢,跌了你們就鬨,天下哪有這種道理?馬良隻是個管事,既管不了股票漲跌,也管不了公司章程,你們找他有什麼用?”
周圍的人雖不敢上前,卻都悄悄豎起耳朵聽著。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馬良確實沒做錯什麼,可股票搶購太瘋狂,勳貴們壟斷份額,他們心裡憋著氣,隻能找馬良這個“軟柿子”發泄。可現在被耶律阿花點破,倒覺得有些理虧,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再吭聲。
耶律阿花見他們服軟,也沒再動手,隻是冷冷道:“今天看在你們是初犯的份上,本宮饒了你們。要是再敢衝馬良扔東西、說臟話,本宮定不饒你們!”
“是是是!我們再也不敢了!”兩個漢子連滾帶爬地跑了,周圍的人也跟著一哄而散,隻留下滿地的爛菜葉子和泥巴。
馬良趕緊下車,走到耶律阿花身邊,輕聲道:“阿花,謝謝你。”
“謝什麼?”耶律阿花收起銀鞭,臉上的怒氣還沒消,“他們欺負到你頭上,就是欺負到本宮頭上!不過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這股票發行的破規矩,還有那些勳貴壟斷份額的事,說到底還是大侄子耶律現搞出來的!走,本宮帶你進宮,找他算賬去!”
馬良一愣:“進宮?這……不太好吧?陛下日理萬機,咱們這點小事……”
“小事?”耶律阿花瞪了他一眼,“你天天被人扔菜葉子,受這麼大委屈,還是小事?今天本宮非要讓大侄子改了這規矩,讓你以後能抬頭做人!”
說罷,她不由分說地拉著馬良上了馬車,一腳踹開車夫:“滾開!本宮親自駕車!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再扔菜葉子!”
車夫嚇得趕緊退到一邊,耶律阿花翻身上馬,手中韁繩一揚,馬車“噠噠”地朝著皇宮方向駛去。沿途的百姓遠遠看到駕車的是陳國公主,都嚇得趕緊躲到路邊,連大氣都不敢喘——誰也不敢惹這位潑辣公主,萬一被她盯上,可不是鬨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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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皇宮門口。守門的衛兵剛想上前阻攔,看清駕車的是耶律阿花,頓時嚇得臉色發白,紛紛退到一邊,連查驗令牌的膽子都沒有。耶律阿花勒住韁繩,對著衛兵喊道:“去告訴耶律現,就說他小姨媽來了,讓他趕緊出來接駕!”
衛兵們哪敢耽誤,趕緊跑進去通報。此時的紫宸殿內,耶律現正和戶部尚書討論美洲銀業公司的分紅事宜,聽到內侍稟報“陳國公主耶律阿花駕臨,氣勢洶洶,像是來算賬的”,頓時哭笑不得,下意識地就想躲起來。
“陛下,您躲什麼啊?”戶部尚書忍不住笑道,“陳國公主再潑辣,也是您的小姨媽,不會真對您怎麼樣的。”
“你是不知道她的脾氣!”耶律現無奈地歎了口氣,“上次朕沒給她批美洲銀礦的開采權,她就在宮裡鬨了三天,最後還是無上皇出麵才勸住。這次她為了馬良的事來,指不定要怎麼鬨呢!”
話雖這麼說,耶律現也知道躲不過去,隻能整理了一下龍袍,硬著頭皮走出紫宸殿。剛到殿門口,就見耶律阿花牽著馬良,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銀鞭還握在手裡,顯然還沒消氣。
“大侄子!你給本宮過來!”耶律阿花指著耶律現,語氣不善,“本宮問你,那股票發行的規矩是誰定的?為什麼勳貴們能壟斷份額,普通百姓搶不到,最後卻讓馬良當出氣筒?你今天要是不給本宮一個說法,本宮就不走了!”
耶律現趕緊上前,陪著笑臉:“小姨媽,您先消消氣,有話咱們進殿說,這麼多人看著呢,影響不好。”
“影響不好?”耶律阿花哼了一聲,“馬良天天被人扔菜葉子,影響就好了?那些百姓搶不到股票,心裡有氣,就衝馬良撒,影響就好了?你要是不把這規矩改了,本宮今天就偏要在這兒說,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皇帝是怎麼當的!”
周圍的內侍和衛兵嚇得趕緊低下頭,誰也不敢摻和這姑侄倆的事。馬良站在一旁,臉色尷尬,想勸又不敢勸——他知道耶律阿花的脾氣,越勸她越生氣。
耶律現無奈,隻能拉著耶律阿花的衣袖,低聲道:“小姨媽,朕知道馬良受委屈了,朕也早就想改革股票交易製度了。您先進殿,朕跟您詳細說,保證給您和馬良一個滿意的答複,行不行?”
耶律阿花看了他一眼,見他態度誠懇,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好,本宮就信你一次。要是你敢騙本宮,本宮就去找無上皇告狀,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說罷,她才跟著耶律現進了紫宸殿。馬良鬆了口氣,也趕緊跟了進去。殿外的內侍和衛兵們這才敢抬起頭,互相使了個眼色——看來今天這皇宮,又要熱鬨一陣子了。
進了殿,耶律現趕緊讓內侍上茶,又讓馬良坐下,這才對著耶律阿花說道:“小姨媽,其實朕早就注意到股票交易的問題了。勳貴壟斷份額,百姓搶不到股票,馬良受委屈,這些朕都知道。”
他頓了頓,繼續道:“朕已經讓戶部和商署製定了新的製度,準備增加普通百姓的股票認購份額,還會成立專門的監管機構,防止勳貴私下囤積股票。另外,朕還打算開設‘惠民股’,專門針對普通百姓發行,認購價低,風險也小,保證讓百姓們都能買到股票,賺到錢。”
耶律阿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臉色又好了些:“真的?那什麼時候能實施?可彆等馬良再被人扔幾個月菜葉子,你這製度還沒出來。”
“快了!”耶律現趕緊說,“戶部和商署已經把方案擬好了,再過半個月就能頒布實施。到時候,馬良就不用再受委屈了,百姓們也能買到股票,皆大歡喜,好不好?”
耶律阿花看了看馬良,見他點頭,這才滿意地笑了:“行,本宮就再信你一次。要是半個月後製度還沒實施,本宮可饒不了你!”
耶律現鬆了口氣,笑著說:“放心吧小姨媽,朕說話算數。對了,您和馬良還沒吃飯吧?朕讓禦膳房準備些點心,您嘗嘗宮裡的新菜式。”
耶律阿花也沒客氣,點了點頭:“好啊,正好本宮也餓了。不過你可得記住,半個月,就半個月!”
看著耶律阿花終於消了氣,耶律現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地。他知道,這位小姨媽雖然潑辣,卻是真心為馬良著想,為百姓著想。而他製定新的股票交易製度,也不僅僅是為了安撫小姨媽,更是為了讓遼國的殖民開發紅利,能真正惠及每一個百姓,讓遼國的統治更加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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