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內,早已淨水潑街,黃沙墊道,侍衛森嚴。
百官按照品級魚貫而入,分列丹陛兩側。
然而,當他們習慣性地將目光投向那至高無上的九龍金漆寶座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繼而瞳孔猛縮,倒吸一口涼氣!
那龍椅上端坐的,並非他們熟悉的永樂皇帝朱棣!
而是一位麵容更顯剛毅、眼神更為銳利、身著龍袍、不怒自威的老者!
那眉眼,那氣度...竟與宮中懸掛的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禦容畫像有著八九分的相似!
隻是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但那睥睨天下、掌控生死的帝王威壓,卻比畫像上更勝十分!
而他們的永樂陛下朱棣,此刻竟如同侍衛般,恭恭敬敬地肅立在龍椅之側,微微躬身,臉上非但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諂媚?
這...這是怎麼回事?!龍椅上坐的是誰?!陛下為何如此姿態?!
一些年輕官員不明所以,正欲出列嗬斥“何方狂徒,安敢僭越帝座”,卻猛地被身邊一些資曆極老、曾經曆過洪武朝的老臣死死拉住!
那些老臣,如淇國公丘福、成國公朱能、或是幾位經曆過洪武朝的老尚書,此刻已是渾身劇顫,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幾乎要癱軟在地,用儘全身力氣,從喉嚨裡擠出帶著極致驚恐和難以置信的嘶啞聲音:
“太…太祖…是太祖高皇帝!!!”
“太祖爺…顯聖了?!”
這一聲如同驚雷,在寂靜的大殿中炸開!
所有官員,無論是見過朱元璋的還是隻見過畫像的,都被這石破天驚的稱呼震得魂飛魄散!
太祖高皇帝?!那位已經龍馭上賓十多年的開國太祖?!他...他不是早已...怎麼可能活生生地坐在這裡?!而且如此年輕?!
就在滿殿嘩然、驚疑不定、幾乎要引發騷亂之際,司禮監太監強忍著內心的滔天巨浪,用他那特有的尖細嗓音,帶著顫抖,高聲宣唱道:
“肅靜——!!!”
待殿內稍稍安靜,他深吸一口氣,用儘平生最大的力氣和恭敬,唱出了那句讓所有人血液幾乎凍結的話:
“洪——武——皇——帝——陛——下——聖——躬——在——此——!!!”
“轟!”
所有官員,無論文武,無論品級,在確認了那龍椅上之人的“身份”後,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齊刷刷地“噗通”跪倒在地!整個大殿瞬間矮了一截!
冷汗,瞬間浸透了所有人的後背!一些心理素質稍差的官員甚至開始瑟瑟發抖,牙齒打顫。
洪武朝!那是怎樣一個年代?!
那是官員們每日上朝如同上刑場,生怕一句話不對就被拖出去剝皮揎草的年代!
是錦衣衛橫行,動輒抄家滅族的年代!這位太祖皇帝,怎麼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死而複生?
還是說...陛下他...惹得天怒人怨,連太祖都看不下去了,親自從陵墓裡爬出來清理門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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