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緩緩開口,帝王心術開始運轉,
“隻是正如觀音婢你所慮,孟薑並非嫡出,亦未得封號,若貿然賜婚,恐於禮製不合,也顯得朕輕慢了仙師。”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深思:“此事不宜操之過急。仙師性情灑脫,不喜拘束,若我們貿然提起,反而可能惹他不快。還是先探明各方心意再說。”
“二郎的意思是?”
“明日,你便尋個由頭,召韋妃過來喝茶,閒話家常間,不妨試探一下她的口風。也問問孟薑那孩子,昨日去見仙師,印象如何?是否覺得仙師...唐突了她?”
李世民安排得細致。
“至於仙師那邊,朕會讓張阿難多留意清暉閣的動靜,但絕不插手。一切,且看緣分如何吧。若仙師隻是一時興起,我們也不必太過在意;
若他真有此心,屆時再議如何操辦,務必要辦得風光體麵,既不委屈了仙師,也要全了皇家的體麵。”
皇後點頭稱是:“臣妾明白。還是陛下思慮周全。那便依陛下之意,明日臣妾便召韋妹妹來說說話。”
李世民“嗯”了一聲,將此事暫且放下,心裡卻不由得對那個平時關注不多的十一女多了幾分留意。
能被仙師一眼看中,這丫頭想必確有非凡之處。
次日,立政殿內茶香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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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貴妃接到皇後召見的消息,心中有些忐忑,不知皇後突然找她何事。她精心打扮後前來,禮儀周到,姿態放得極低。
長孫皇後笑容溫婉,隻說是得了些新茶,請妹妹過來一同品嘗賞鑒。
兩人先是聊了些宮廷瑣事、兒女家常,氣氛漸漸融洽。
皇後話鋒輕輕一轉,似是不經意地笑道:“說起來,昨日孟薑那孩子來請安,正巧兕子她們都在玩仙師帶來的新奇玩物。
孟薑倒是好奇,還特意去清暉閣那邊看了一眼呢。本宮聽說,仙師正在那邊忙著給孩子們弄什麼取暖的物件,灰頭土臉的,沒唐突到孟薑吧?”
韋貴妃心中一動,她隱約也聽宮人提起昨日女兒去了清暉閣方向,具體為何卻不知。
此刻聽皇後提起,連忙謹慎回道:“勞皇後殿下掛心。孟薑回來並未多說,隻道仙師忙於正事,並未打擾。能得見仙師一麵,已是那孩子的福氣了。”
她摸不準皇後的意圖,回答得十分小心,畢竟聖人有意與仙師聯姻大家都心裡跟明鏡似的,隻是這聯姻的對象,大家一直猜測的是一旁抱著小鹿布偶的城陽公主。
皇後抿了口茶,笑容不變:“孟薑那孩子,本宮瞧著是越發出挑了,模樣好,性子也沉靜嫻雅,真是惹人憐愛。仙師乃世外高人,眼界非凡,昨日見了孟薑,似乎也頗為讚賞呢。”
這話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韋貴妃何等聰明,立刻從中品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仙師讚賞她的女兒?這...這是何意?
她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受寵若驚:“皇後過譽了。孟薑年幼無知,當不得仙師如此謬讚。仙師慈悲,對諸位公主殿下都是極好的。”
她不敢接茬,隻能把話題引向所有公主,生怕會錯了意,鬨出笑話甚至禍事。
皇後見她謹慎,也不說破,隻是笑著又誇了孟薑幾句,便轉而說起了其他話題,仿佛剛才真的隻是隨口一提。
然而,韋貴妃從立政殿出來後,心情卻再也無法平靜。皇後今日的話,絕非無的放矢!
仙師讚賞孟薑?這背後代表的含義,讓她心跳加速,既感到一絲難以置信的榮耀和機遇,又充滿了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韋貴妃回到自己宮中,心緒難平。皇後那看似隨意的話語,像一顆石子投入她原本平靜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她立刻喚來心腹宮女,低聲吩咐:“去,悄悄請十一公主過來,就說本宮想問問她昨日去清暉閣可有什麼趣聞。記住,要隱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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