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何健旺已經出現在街道上。
他按照趙光義和李綱提供的名單與大致方位,仙識如網般撒開,精準鎖定了第一位目標——那位以忠勇剛直著稱、此刻正因國事艱難而在自家院中憂憤徘徊的文臣。
下一刻,這位老臣隻覺得眼前一花,周身被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包裹,書房、院落瞬間消失,耳邊風聲呼嘯,待他驚魂未定地站穩,已然身處李綱那間隱秘的密室之中。
“李伯紀?你…這是何處?妖法?!”
老臣又驚又怒,看向室內的李綱,隨即又瞥見角落裡那個麵帶戲謔笑容的年輕人,以及另一個背對著他的老者。
不等李綱解釋,何健旺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彆急,老先生,稍安勿躁,等人齊了一起說。免得本仙師費口舌。”
話音未落,他身影再次消失。
緊接著,第二位、第三位…名單上的文武官員,無論他們此前是在書房奮筆疾書、在校場督促兵士、還是在榻上輾轉難眠,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請”到了這間越來越擁擠的密室。
過程幾乎如出一轍:眼前一花,空間變換,已身處異地。
有人試圖驚呼,卻發現聲音卡在喉嚨裡;有人本能地想去摸佩劍,卻發現手腳酥軟,提不起半分力氣。
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驚駭、茫然,以及深深的難以置信。
他們互相看著同樣被“擄”來的同僚,眼中儘是疑惑與警惕。
若非看到李綱也在此處,且神色雖然凝重卻並無懼意,他們幾乎要以為這是金人或是朝中奸佞設下的什麼陷阱了。
密室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被莫名帶來的眾臣驚疑不定地交換著眼神,最終目光都集中在了李綱和那個始終背對著眾人、氣度不凡的老者身上。
就在這時,何健旺帶著最後一位目標,一位以勇猛聞名的將領出現在密室。
他拍了拍手:“齊活兒了。老趙,該你上場了。”
那始終背對眾人的老者,緩緩轉過身來。
儘管鼻青臉腫,儘管衣衫破舊,但那依稀可辨的輪廓,那久居人上、不怒自威的氣度,尤其是那與太廟中懸掛的禦容畫像極為相似的五官...
“噗通!”
“啊!這…”
刹那間,密室中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和膝蓋砸地的悶響!
幾位年紀稍長的老臣瞳孔驟縮,手指顫抖地指著趙光義,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太宗皇帝?!早已龍馭上賓百年的太宗皇帝趙光義?!
這怎麼可能?!是幻覺?是妖術?還是…
“妖…妖人!安敢幻化太宗聖容,褻瀆先帝!”
一位忠直的老臣強忍著巨大的恐懼,厲聲喝道,雖然聲音發顫,卻努力挺直了脊梁。
其他人也是滿麵驚疑,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和恐懼,紛紛看向似乎知情李綱和那個神秘的年輕人。
趙光義看著眼前這些忠良臣子驚駭欲絕的模樣,心中了然,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
何健旺卻搶先一步,他慢悠悠地踱步到那位嗬斥的老臣麵前,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幻化?褻瀆?老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他伸出手指,隨意地淩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