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暫歇,疲憊欲死的守軍將士們或靠或坐在垛口下,大口喘息著,處理著傷口,許多人望著身邊同胞的遺體,無聲地流著淚。
民夫和百姓們開始默默地搬運傷員,收殮烈士遺體,修補破損的城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和哀傷。
何健旺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段傷亡最為慘重的城牆馬道上。
他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如同地獄修羅場般的景象,看著那些至死仍握著兵刃的宋軍士兵,看著那些為守護家園而流儘最後一滴血的普通百姓。
他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和複雜情緒。
“這才像點樣子…這才是我華夏兒郎該有的血性!都是好樣的,沒給祖宗丟人。”
他低聲自語,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無良仙人,看到了吧?這‘事’搞得夠大了吧?這些戰死的、傷殘的,可都是硬骨頭,是種子!讓他們就這麼折了,太可惜。你之前可是首肯過的,該你表示表示了。”
他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但手指上的青銅戒指卻微微發熱,傳來一道極其細微、卻清晰無比的意念波動——那是應允,亦是權限的開放。
何健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還帶著點“算你識相”的意味。
他不再猶豫,向前幾步,走到了城牆段相對開闊的中心位置。他的出現,終於引起了周圍士兵和百姓的注意。
“是…是那位仙師?”有人認出了他,低聲驚呼。
在無數道或疑惑、或敬畏、或期盼的目光注視下,何健旺緩緩抬起雙手。
刹那間,以他為中心,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溫暖而磅礴的生機之力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瞬間籠罩了整段城牆,並向著兩側急速蔓延!
柔和而聖潔的白光如同薄紗般輕柔地灑落,覆蓋在每一具烈士的遺體上,覆蓋在每一個痛苦呻吟的傷員身上。
神跡,發生了!
那些殘缺的、冰冷的遺體,在白光的沐浴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失去的肢體時光倒流般重新生長,蒼白的麵容重新變得紅潤…
緊接著,在周圍所有人驚駭欲絕、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那些本已死去的將士,睫毛顫動,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們茫然地坐起身,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看著周圍熟悉的同袍和城牆,仿佛做了一場大夢。
“我…我不是死了嗎?”
“柱子?你也活了?!”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長出來了!”
與此同時,那些重傷員也發出了驚喜的呼喊。深可見骨的傷口在愈合,斷肢在接續,劇痛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充盈和活力!甚至連一些陳年舊傷暗疾,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治愈!
“我的腿能動了!”
“老天爺!我看得見了!”
“仙術!這是仙術啊!”
整個城牆段,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混雜著狂喜、激動和難以置信的哭喊聲!
死而複生!傷殘儘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