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的書房。
張夫人正端著那碗“失而複得”的湯,滿臉愛意地遞向自己的丈夫。
“夫君,小心燙。”
張威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劫,心中正有無儘的後怕與怒火,
看到妻子溫柔的臉龐,心中的暴戾才稍稍平複。
他接過湯碗,正要送往嘴邊。
就在這時——
“啊——!!!”
一聲淒厲到仿佛能刺穿耳膜的慘叫,猛地從後廚的方向傳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器物破碎聲!
張威端著碗的手,猛地一頓,停在了半空中。
他和夫人的目光,同時驚疑不定地,望向了慘叫聲傳來的方向。
張威端著湯碗的手,在半空中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那一聲慘叫撕心裂肺,尖銳得不像人能發出的聲音,其中蘊含的極致痛苦,像一根冰冷的錐子,穿透庭院的阻隔,狠狠紮進書房內眾人的耳中。
張夫人臉色煞白,手裡的絲帕都快被她絞碎了。
緊接著,是“哐當!嘩啦——!”
一陣驚天動地的器物破碎聲,像是在為那聲慘叫做著混亂而暴戾的伴奏。
“後廚!”
張威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不是三歲的孩子,更不是養在深閨的婦人。
就在幾個時辰前,他剛剛在“一線天”與死神擦肩而過。
此刻,這聲來自府內核心區域的慘叫,
瞬間讓他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有刺客!”
他幾乎是本能地暴喝一聲,將手裡的湯碗“砰”地一聲重重砸在桌上,湯汁濺出,燙得他手背一片通紅,他卻毫無所覺。
他一把將妻子拉到自己身後,另一隻手已經握住了牆上掛著的佩刀刀柄。
“來人!護衛!”
門外的親兵“轟”地一聲,撞開門衝了進來,將書房護得水泄不通。
“將軍!”
“去後廚!封鎖現場!任何人不許進出!”
張威的聲音冰冷如鐵,不帶一絲感情。
很快,管家張福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一張老臉白得像紙,嘴唇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了。
“將……將軍……不好了!王……王廚子他……他死了!”
死了?
張威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一個廚子,怎麼會死得如此慘烈?
他安頓好受驚的夫人,大步流星地朝著後廚走去。離得老遠,一股混雜著血腥味、嘔吐物酸腐味和各種香料被打翻的刺鼻氣味就鑽進了他的鼻子。
後廚門口,已經被他最精銳的十幾個親兵圍住。
張威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這個在屍山血海裡打過滾的將軍,都忍不住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王二,那個平日裡總是笑嗬嗬,見了自己就點頭哈腰的胖廚子,
此刻正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蜷縮在地上。
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眼角和嘴角都掛著黑紫色的血絲。
他的身下,是一灘狼藉的碎瓷片和五顏六色的調料,
整個人仿佛是從地獄的調色盤裡撈出來的一樣。
“怎麼回事?”
張威沉聲問道。
一個親兵小隊長上前,躬身道:
“回將軍,仵作初步驗看,王廚子是中了劇毒,毒發迅猛,當場斃命。廚房裡……沒有發現打鬥痕跡。”
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