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啪!”
豆子精準地擊中了烏鴉的腦袋。
烏鴉慘叫一聲,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炎辰高興地拍著小手,咯咯地笑了起來。
天真爛漫的笑聲,在清風中回蕩,像極了……勝利的凱歌。
丞相府,書房。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足以讓神佛都掩鼻退避的複雜氣味。
劉三就跪在這氣味的中央,像一尊由泔水、爛泥和絕望澆築而成的雕塑。
他已經換了身乾淨衣服,可那股深入骨髓的惡臭,仿佛已經成了他靈魂的一部分,怎麼也洗不掉了。
他跪在地上,涕淚橫流,顛三倒四地,講述著自己如何被一盆水澆頭,又如何腳下打滑摔倒,以及那枚蠟丸……是如何從懷裡甩出,滾進了臭水溝裡。
整個過程,李思遠一言不發。
他沒有暴怒,沒有咆哮,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他就那麼靜靜地坐著,麵沉如水,眼神幽深得像一口千年古井。
但劉三卻感覺,書房裡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以下。
那不是臘月的寒風,而是一種能將人的骨髓都凍成冰渣的死寂。
直到劉三說完,磕頭磕得額頭都青了,李思遠才終於有了動作。
他緩緩地,抬起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然後,他看著杯中清亮碧綠的茶湯,輕聲問了一句,那聲音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說,是一盆花盆裡的水?”
“是……是的相爺,就是尋常人家窗台上的吊蘭……”
“一隻烏鴉?”
“小人沒看見烏鴉,隻聽見頭頂‘啪’的一聲……”
“嗬嗬……”
李思遠笑了。
他笑得肩膀微微聳動,那笑聲低沉、沙啞,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互相摩擦。
又是這樣!
又是這種荒謬到足以載入史冊的愚蠢巧合!
上次是小皇帝吃膩了點心,這次是什麼?
嫌烏鴉叫得難聽,用炒豆子打著玩?
他耗費十幾年心血,收買了無數內應,親手繪製,標注了前朝密道的絕世孤品——皇宮構造圖!
就這麼被一顆不知從哪兒飛來的黃豆,給送進了京城的下水道裡,開始了它奇妙的漂流之旅?
這他媽上哪兒說理去?!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蠢到可笑的意外!
憑什麼!我的萬全之策,竟會敗給一顆黃豆?!”
壓抑到極致的咆哮,終於從李思遠的胸膛中噴薄而出!
他猛地將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砰”的一聲脆響,滾燙的茶水和碎瓷濺了一地!
劉三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抖成了篩子。
李思遠雙目赤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
他一生的智謀,一生的算計,在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天命?神跡?
去你媽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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