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思明世界觀崩塌之際,一匹快馬從京城方向疾馳而來,信使連滾帶爬地衝上城樓,嘶聲力竭地吼道:
“大捷!京城大捷!李思遠逆賊伏誅!陛下天威,神諭降世!叛軍一夜之間自相殘殺,土崩瓦解!”
信使一口氣說完,又從懷裡掏出一份抄錄的“神諭”,遞了上來:
“這是王敬忠大人親筆解讀的陛下神諭——《鍋巴論》!”
信使嘶啞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每一個字都像驚雷,而劉思明透過千裡鏡看到的景象,則成了印證驚雷的閃電。
鏡中,那支本該氣吞山河的金狼大軍,陣型散亂,士兵們並非在衝鋒,而是在奔跑,朝著四麵八方,姿態扭曲,表情痛苦。
他看見一個高大的百夫長,竟將王庭的狼旗扯下,胡亂地在身後擦拭。
那麵象征著草原榮耀的旗幟,此刻沾滿了汙穢。
劉思明的手一抖,冰冷的千裡鏡幾乎脫手而出。
一個可怕的,卻又無比合理的念頭,在他心中轟然炸開。
京城的叛軍,被陛下的“哭聲”和“大霧”給滅了。
城外的金狼大軍,被……被什麼東西給搞得上吐下瀉,失去了戰鬥力?
神諭!是神諭!
史書上記載的神君之怒,是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可眼前這算什麼?不動刀兵,不興甲士,隻憑一個念頭,便讓十萬虎狼之師銳氣全無,尊嚴掃地。
這已非人力,而是天罰!我劉思明,竟妄圖與“天”為敵?
劉思明的冷汗,瞬間浸透了官袍。
“來人啊!”
他猛地一扔千裡鏡,拔出腰間的佩劍,狀若瘋魔地指向城外那片狼藉,
“城外的蠻夷,遭了天譴!此乃上天警示,是陛下在看著我們!打開城門!隨我出擊!誅殺國賊!為陛下獻上忠誠!!”
“神君一怒,天降神罰!爾等還不隨我建功立業!”
城頭上的守軍先是一愣,隨即看著城外,那群毫無抵抗之力的“軟腳蝦”,
再一聯想京城傳來的神跡,頓時士氣爆棚!
“誅殺國賊!為陛下效忠!”
原本準備投降的州郡,第一個帶頭衝鋒了。
緊接著,沿途其他幾個同樣首鼠兩端的州郡,在看到金狼大軍這副“天譴之相”後,紛紛“幡然醒悟”,加入了追殺的行列。
金狼可汗,在親衛的拚死保護下,拉了三天三夜,終於逃回了草原。
回頭一看,十萬大軍,隻剩下了不到三萬殘兵敗將,而且個個麵黃肌瘦,腿肚子轉筋。
他望著南方,那張寫滿滄桑的臉上,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露出了對神明的恐懼。
而這個消息,以比瘟疫還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大炎。
“聽說了嗎?金狼蠻子還沒跑遠,就遭了天譴,十萬人拉得隻剩三萬了!”
“何止啊!我二舅的鄰居的三表哥就在鎮西軍,他說那場麵,嘖嘖,草原上的牛羊都繞著他們走!”
“這都是因為咱們陛下!神君一怒,一個念頭,就能讓敵人千裡之外遭遇天譴!”
“什麼鍋巴,那叫天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我們神君陛下,這就是下場!”
“神君”炎辰之名,第一次,走出了京城,以一種比戲文還傳奇的方式,傳遍了九州四海。
皇宮,禦膳房內。
小小的炎辰,正坐在他的專屬小板凳上,手裡捧著一個溫熱的白瓷碗。
胖廚子幾乎是匍匐在地,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將那隻白瓷碗呈上,整個過程莊重得如同在舉行某種儀式。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啟稟陛下,奴才鬥膽,為賀天威,創此新膳,請陛下賜名!”
他頓了頓,滿眼狂熱地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