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完美的商業閉環就形成了。
"原來,當皇帝的精髓,不是事必躬親,而是掌握最終解釋權。“
炎辰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他一句無心的話,或者一個有意的引導,通過這套複雜的國家機器放大後,會產生何等毀天滅地的效果。
“這玩意兒比核武器還帶勁,以後說話得小心點。萬一哪天我說‘天上好多牛在飛’,老王這貨估計真能當場立項,成立個‘皇家航天局’,研究怎麼把牛送上天……"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首席聖意解讀官”王敬忠,果然不負眾望地站了出來。
老頭子今天特意換上了,一身祭天時才穿的隆重朝服,表情肅穆,眼神狂熱,仿佛不是來上朝,而是來朝聖的。
他手捧一卷奏折,高高舉過頭頂,聲如洪鐘,響徹大殿!
“陛下之聖明,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蠻夷自以為奇貨可居,欲亂我朝經濟,吸我民脂民膏,其心可誅!”
“然,陛下以無上智慧,於嬉笑玩鬨間,便洞悉其‘點沙成晶’之本質!此非人謀,乃天授也!”
“陛下不發一兵,不折一將,卻贏得了一場關乎國本的經濟大戰!讓蠻夷之陰謀詭計,化為泡影!讓他們的萬貫家財,變成一堆無用之沙!此等手段,遠勝百萬雄師!”
“臣以為,當昭告天下,將此‘經濟戰’之輝煌勝利,載入史冊,與‘天啟之變’守城大捷,並列為我朝中興之兩大基石!”
”來了來了,老王的彩虹屁雖遲但到。“
炎辰淡定地吐出葡萄籽,
"還兩大基石,你這吹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滿朝文武,無論之前是何派係,此刻都被王敬忠這番話說得熱血沸騰,紛紛跪倒在地,高呼“陛下聖明”。
然而,就在這一片歌功頌德的狂熱聲浪中,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陳彬,臉上還掛著激動的淚痕。
他抬袖擦了擦眼角,目光在朝班中巡睃,本想尋找幾張同樣欣喜若狂的臉,分享這份潑天富貴帶來的喜悅。
可他看到的,卻是吏部侍郎張威那事不關己的冷漠,工部員外郎一臉“與我何乾”的茫然。
這些熟悉的麵孔,都是李思遠一手提拔的門生。
他們也在山呼,也在跪拜,但那敷衍的姿態和麻木的神情,像一盆盆冷水,將陳彬心頭那團火越澆越小,最終隻餘下一縷青煙。
他胸口一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聲歎息,在喜慶的大殿上,顯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陳彬一臉苦澀地再次出列,躬身道:
“陛下,王大人所言極是。然……臣雖有心為陛下開疆拓土,將琉璃生意做到四海之外,卻……卻深感有心無力啊!”
“為何?”
王敬忠眉頭一皺。
“無人可用啊!”
陳彬一拍大腿,滿臉的憤懣,
“擴建工坊,需要懂工程、會算賬的督造;組建艦隊,需要懂航海、善經營的船長;與外番交涉,需要懂權變、不卑不亢的使節!可臣翻遍了吏部的名冊,能派出去的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