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炎辰眼前一黑。
他仿佛不再是那個坐在書房裡的孩童,而是變成了那頭下山的猛虎!
金鑾殿上那些爭吵不休的臣子,地方上那些笑裡藏刀的鄉紳,所有阻礙他推行新政的“人”和“事”,都化作了他下山路上,那些可笑的,不知死活的,擋路的灌木和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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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規矩?流程?
猛虎下山,需要跟山裡的兔子講道理嗎?
一股凜冽的殺意,從炎辰的心底,破土而出!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如此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了太祖炎高陽的意誌。
那不是“保住炎氏江山”的冰冷邏輯。
而是一種更原始,更霸道的本能:
我的地盤,我說了算。
不聽話的,就死。
炎辰感到一陣心悸,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看著那幅畫,眼神,一點點地變得銳利,變得冰冷。
他懂了。
對付一群披著羊皮,跟你玩程序的狼,最好的辦法,不是派一隻更會講程序的牧羊犬去。
而是,直接放一頭猛虎下山!
他心中的那個,對付地方豪族的最終決斷,徹底成型了。
……
夜,深了。
養心殿內,燈火通明。
陳無病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準備伺候小皇帝安寢。
可他卻發現,本該在龍床上睡覺的炎辰,不見了。
老太監心裡一驚,連忙四下尋找,最後,他在那麵巨大的,掛滿了整麵牆的《大炎疆域總覽圖》前,找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炎辰正踩在一張小凳子上,手裡,拿著一支專門用來在地圖上做標記的狼毫筆。
筆尖上,蘸滿了最鮮紅的朱砂。
“陛下,夜深了,該歇息了。”
陳無病躬著身子,輕聲說道。
炎辰沒有回頭。
他隻是抬起小手,將那支飽蘸朱砂的筆,懸停在了地圖之上。
他的目光,冰冷而專注。
陳無病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筆尖所指的位置,是西北邊陲,代表著鎮西軍駐地的一個小點。
老太監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起了,白天送出去的那封“要喝茶”的密信。
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炎辰的手,動了。
那支紅色的筆,沒有絲毫猶豫,在巨大的地圖上,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長線!
這道線,從代表鎮西軍的西北角出發,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撕裂了大片的疆域,越過無數州府,
最終,那鮮紅的筆尖,重重地,狠狠地,戳在了地圖上,一個名為“青州府”的地方!
那裡,正是那個把戶部主事李正名,用“百家宴”和“萬民觀光團”喂胖了二十斤,讓他一畝地都沒量成的,地方阻力最“溫和”,也最頑固的地方!
那一道殷紅的劃痕,不像是標記。
更像是一道,被猛虎的利爪,在獵物的咽喉上,劃出的致命傷口!
做完這一切,炎辰才緩緩轉過頭。
他的小臉,一半隱在燈火的陰影裡,一半映著朱砂的血色。
他的眼神,幽深,平靜,卻又帶著一種,讓陳無病這個七旬老人都感到膽寒的,屬於食物鏈頂端掠食者的冷酷。
陳無病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他活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
那裡麵沒有孩童的天真,甚至沒有人的情感,隻有一種俯瞰山河、視萬物為芻狗的絕對漠然。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小皇帝,而是一頭剛剛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開國君王,正冷漠地審視著自己的疆土和獵物。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本能地,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
一個時代,結束了。
另一個,血與火的時代,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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